这一夜,每一秒都漫长的像没有尽头。起初的两个小时里,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想谷浩歌应该还在痛着,所以没来打扰我。可就在我放松警惕,想要回到床上去的时候,他来敲门了。
“欣怡,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对你那样。可是我真的没想伤害你,我是气糊涂了,真的!”谷浩歌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儿沙哑,“方博轩那么对你,可你还惦记着他,我很伤心,你知道吗?”
这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他那些疯狂的举动,吓得躲在门口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他又说,“即便你不和我在一起,我也希望你是幸福的。我认识的方博轩的确能让你幸福,可是现在的他不一样,不管是不是他自愿的,袁家都不会浪费这么好的资源!”
我知道,谷浩歌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理智,他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谷浩歌说,“欣怡,门当户对不是封建社会留下来的偏见,而是这个社会每个阶段的约定俗成!”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说,“我和博轩看似从小就比其他人生活优越,但在这背后,我们失去的更多!人格,尊严,甚至是婚姻都要被当作交换的条件!”
他的声音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我们毫无选择,因为我们的上一代人也是这样走过来的。他们不过在把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东西加诸在我们身上,用了更加严厉卑劣的手段!”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说话,可这并不代表我不同意他的看法。我和谷浩歌交往的时候,他的母亲正是因为我们家庭、出身等各方面的差距,才极力的反对,结果闹的两败俱伤。而这种“悲剧”即将在我和方博轩身上重演。
我懊恼,我悔恨,我无助。本以为爱情是没有身份的差别的,可现实结结实实的赏了我两耳光,让我彻底清醒了过来。门外的谷浩歌一口气将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然后我就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悄悄的离开了。
后半夜的时间,我试着重新审视这三段感情,不禁觉得可笑。就连徐浩那样的“拆二代”家庭都嫌弃我,又怎么攀的上“方家”这样的高枝呢?
痛苦过后就是长久的清醒,我回到床上简单的梳理了思绪。方博轩已经和袁文雪有了孩子,就算他们之间真的没有感情,但为了孩子,我也该退出这段感情。就像谷浩歌说的那样,门当户对不是偏见,而是约定俗成的事实。即便我和方博轩闯的过这个难关,那下一个呢,下下个呢?我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力气了。
接我们的船会在一天之后到岛上来接我们,也就是说我还要和谷浩歌在一起共度二十四个小时。尽管我知道他清醒后绝对不会伤害我,但我仍然心有余悸,处处小心。
昨天就没有吃饱,天还没亮就饿了。我咬着牙咽着唾沫强忍到中午,眼前都冒金星了,才鼓起勇气想去楼下的厨房煮碗面。我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谷浩歌似乎回了房间之后就没有再出来过,我悄悄打开一条门缝,确定外面没有人之后,才踮起脚尖走了下去。一楼空荡荡的没有人,厨房里已经收拾干净了。我飞快的从冰箱里拿了一包速食面,不经意的转身间,猛的看到谷浩歌就站在我的身后。
我不由自主的缩到了灶台前面,还没说话他就已经开口了,“欣怡,你别怕,我会保持和你之间的距离!”见我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的意思,他主动退后一步,伸手指了指灶台对我说,“饿了一夜,我弄点东西吃吧。”
我牢牢抓住手里的速食面,他说,“烧退了吗?你现在还很虚弱,速食面没有营养,我还是煮点儿粥吧。”我从另一个方向朝门口挪动着,他也小步朝灶台挪了过来。很快,我们就换了个位置。
谷浩歌再也没有说话,而是专心的洗菜洗米,做起饭来。我退到客厅,心里五味杂陈。对谷浩歌,我很敬重,也很佩服,而以前的那种依赖却在渐渐消失。尽管他一如既往的照顾着我,我却每每如坐针毡,内心不安。
清炒时蔬和皮蛋瘦肉粥很快摆上了餐桌,他担心我会害怕,就对我说,“你先吃,我上楼睡一会儿。”那一刻我差点儿哭出来,可又说不上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犹豫着叫住他,“那个,还,还是一块儿吃吧!”
餐桌很大,可以同时容纳十八个人。我们坐在距离最远的两端,默默的狼吞虎咽。我们两个人都饿坏了,满满一锅粥,竟然就这么被我们无声无息的消灭掉了。当胃被食物填满的时候,人也安定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不受控制的笑了起来。
谷浩歌被我笑的莫名其妙,他有点儿担心的小声问,“欣怡,你,你没事儿吧?”我笑的眼泪都冒了出来,“浩歌,你觉不觉得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他不明白我的意思,“你到底怎么了?”
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他被我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站起来朝后退着,还差点儿撞翻了椅子。我说,“你看,你在怕我,现在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我怕你的吗?”谷浩歌摇摇头,“我不是怕你,而是担心你会误会。”
“人就是这么可怕,我口口声声当你是朋友。可我仅仅因为你昨天情绪激动对我做了不礼貌的事情,就像防贼似的防着你,甚至把你以前对我的种种好处全都抛到了脑后!”我不知道是在控诉他还是在控诉自己,“我只看到别人的用心险恶,却看不到自己有多么阴暗。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