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如果我真的跟袁筝一起去了,方博轩绝对不会在她面前拒绝我。可是这样,就会留下无穷的祸患。袁筝已经走到了门口,我却还没有动弹。她回头看着我说,“怎么了,你,是不是不愿意啊?”
“不是,我是在想,这件事虽然要博轩来同意,但是也要问问方董的意思吧。”我把方毅搬出来做挡箭牌。袁筝冷笑一声说,“他?他现在就是被关起来的纸老虎,担着个董事长的虚名,可哪件事不是得你们做决定啊?”
我笑了,“您可别这么说,刚才我和博轩差点儿连门都进不来呢,还能做什么决定?”袁筝气哼哼的瞪了我一眼,“你就说去还是不去吧!”我说,“去是一定要去的,可是话还得您自己来说。”她低低的咒骂一声,说,“好,我自己说就自己说!”
袁筝踩着十厘米以上的高跟鞋带着怒气“蹬蹬瞪”的在前面走着,我背着手慢悠悠的跟在后面。方博轩的办公室显然没我的气派,他正在处理堆的像小山一样的文件,见我们不敲门就进来了,不悦的抬起头说,“有什么是这么着急,连门都不敲就闯进来了!”
“那个,我们,”袁筝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压根儿就没有帮忙的意思,只好扭着屁股走到方博轩办公桌前,抱着胳膊说,“董事们觉得欣怡的资历不够,担心她应付不来,所以推荐我回公司担任副总一职,帮帮你们两个!”
她把话说的大义凌然,好像占便宜的反而是我们两个。方博轩“嗯”了一声说,“是哪几个董事推荐的,一会儿我找他们谈谈。”袁筝黔驴技穷,在我和方博轩这儿都碰了钉子,气的再也保持不住表面的优雅,拍着桌子大喊,“方博轩,你到底想怎么样?”
方博轩伸个懒腰,反问她,“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从我们进公司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处心积虑的设下圈套,想引着我们一步步走向歧途!”袁筝把头扭向旁边,矢口否认,“我没有,是你打电话给我,我才到公司来的!”
“那好,我要不要把保安叫过来挨个问问呢?”方博轩早就看透了她的把戏,步步紧逼,“你最好弄清楚一件事,我来这儿,是因为公司的经营出现了问题。如果你和我处处做对,处处唱反调,公司的事情我大可以不管,反正我的股份只有百分之六,还不如你的一半儿多,就算全部损失了,也没什么关系!”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落进了袁筝的耳朵里,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然后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跌坐在椅子上,“好,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输了!可是方博轩,我告诉你,就算我不为难你,别人也不会手下留情,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一刻也不想多呆,带着满肚子的怨气离开了。我欢呼一声说,“博轩,你太棒了,她在你手下连一个回合都没撑过去,就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走了。”方博轩苦笑一声,“她是不会轻易罢手的,袁筝的人虽然不在公司里,眼睛和手却还在。现在她在暗处,咱们在明处,更是防不胜防!”
我说,“哼,那又怎么样,我才不怕她!”方博轩冲我招招手,我走过去,他环住我的腰,拨弄着我的头发说,“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你看,她已经把难题摆在我面前了?”我探头一看,他手里的是一份关于公司上季度亏损的报告。
“这和你又没有关系,他们把烂摊子扔给你,想干什么呀?”我说。方博轩指着上面的几项说,“你看看这个,这是关于餐饮方面的投资,没想到他们把这个全都算了进来,不亏空才怪!”我恍然大悟,“难不成他们想让你背这个黑锅?”
方博轩说,“不是我,而是我们!餐厅的初期是一个资金回笼的过程,和投资比起来,营业额当然不够,总体算起来就是亏损了。可是我仔细看过,餐厅的收入和支出并不平衡,一直处在亏损的状态中,具体什么情况,我得亲自去看看。”
我说,“那我也跟你一块儿去!”他说,“那咱们今天的午饭就去那儿吃,不开车,低调一点儿。”我冲他挤挤眼,“你这时要微服私访啊?”他说,“既然别人想阴我,我也不能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表面的风平浪静不过是想掩饰下面的按涛汹涌,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我就感觉到了紧张和压抑。下班的时候,我故意和方博轩分开走,到了约定好的地点,我松口气对他说,“我怎么觉得咱们像特工似的?”他说,“咱们是赚着民工的钱,干着特工的活儿啊!”他把上衣外套脱下来拎在手里,对我说,“走吧,咱们去吃午饭!”
我们像普通情侣一样手挽手走进公司下属的餐厅,名字倒还响亮,可一进门我就看到食客寥寥无几,三三两两的服务员吃着给客人准备的小零食,见我们进来了,也没人招呼。
方博轩皱着眉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我转头要叫服务员,他去拦住了我,把手表摘下来摆在桌子上。整整十分钟,才有人懒散的走过来,哼着鼻音问,“二位吃点儿什么啊?”
我记得我爸把炖肘子的秘方交给方博轩,就用在了这家餐厅里。我说,“那就来个肘子吧!”服务员翻翻眼皮说,“没有!”方博轩问,“肘子不是你们的招牌吗?”服务员没有回答,而是再次告诉我们,“没有!”
这下我真急了,“把你们的厨师叫来,我要问问他怎么回事!”服务员哼了一声,“你们是来吃饭的还是来找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