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太太收到信后,身子轻省不少,能下床走动了,金穗让人送薰衣草给姚老太太赏玩,其中有紫色和蓝色的薰衣草,正是文华所带花种种出来的。姚老太太隔着窗子指着密密地摆在一起的薰衣草道:“那紫色的不错。”
“老太太真有眼光,我今年为府城的花店供货,听店主说,紫色的薰衣草要价到三十多两银子一盆。遗憾的是,紫色薰衣草种子不多,待明年我种它个一亩两亩,闪闪的,种的不是花,都是银子!”金穗笑嘻嘻地道。
姚老太太点她额头嗔道:“真是财迷!物以稀为贵,越少越稀罕。”
“还是老太太精明,会算账。”金穗受教似的地点头。
“你啊,就会哄我开心!”姚老太太从屋子里走出,左右手分别扶着金穗和姚真真,“待过两天,我去你那薰衣草农庄里散散心。”
金穗和姚真真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笑意。金穗忙一口应下来。
姚老太太在府中等得心焦,到金穗的庄子上转了一圈,过个夜,便回府了,直到五月初,将将赶在五月初五回到梁州。
姚府举府欢庆,姚老太太看见大家平平安安地回来,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
“让老太太担心,是孙儿不孝。老太太快抹了泪,孙儿这不是齐齐整整地回来了么?”姚长雍温声软语地安慰,忽然,他的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道黑影袭来,只一瞬,又恢复清明。
姚老太太扶住他的胳膊,惊道:“雍哥儿!”
姚长雍狠狠地闭了闭眼睛,方才突然而至的深度疲惫的感觉消失不见,他稳稳神,嘴角勾起的弧度丝毫不变:“老太太,孙儿是太过高兴,加之一路急着赶回来,有些倦怠。还请老太太容不孝孙子与老太太同乘一车。”
姚长雍满脸的风霜之色,袍角染着几许泥巴灰尘,眼袋青黑,一副没睡饱觉的模样。
姚老太太惊疑不定,又未见其他不妥,稍稍安心,心疼地拉他上马车:“跟祖母还客气什么?莹丫头也来。”不忘回头对欢大奶奶道:“欢哥儿媳妇,源哥儿媳妇,让黄姑娘和真丫头坐你们的车回去,莫怠慢了黄姑娘。”
金穗来时是和姚老太太一起乘车来的,同乘的有姚真真。
欢大奶奶忙蹲身领命,姚真真拉上金穗的手,金穗朝马车上的姚长雍、姚莹莹点个头,又向姚大太太、姚三太太、津二奶奶各行一礼,这才随姚真真上了马车。
姚府热闹几天,姚老太太开始热火朝天地为姚莹莹准备嫁妆,姚莹莹与江夏王世子的婚事在秋天,因姚莹莹早到了婚龄,嫁妆早早备好了,准备起来并不费事。
金穗是在蜀味楼扮“金鑫”时遇上姚长雍,金穗和贺世年一起向他禀报了张府和冀州柴府的明争暗斗。现如今,张府联合十几家小型的瓷器馆成立了个陶瓷商会,专门对付气势嚣张后台硬的柴府,这出戏越来越热闹了。张府的货物打通了海外市场,张老太爷说话越来越有底气,腰板越来越直。
姚长雍眼中划过一抹赞赏,轻笑道:“看来局势在黄姑娘的控制之中。”
“……姚公子说笑,我从未想过掌控局势,张老太爷恨柴府欺人太甚,才会针对柴府。”金穗些微尴尬,姚长雍真是高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