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庆太了解七王爷,所以故意轻叹几声,“唉,是不是王爷看看不就知道?”说罢对着外进说声,“进来吧。”
外面的人推开房门,一阵悉索的裙衣曳地之声,带着淡淡的香风从门外移至屋里。
七王爷的眼睛瞪大得如一对铜铃,一只手握着手上鲜艳的肚兜抹了抹嘴角流出的口水,声音陡然一变,带着几分颤抖,“果真是个绝色娇娘。你花了多少银子,人家才答应跟你走的?”
“足足五千两呀。”欧阳庆伸出一只手,媚笑道,“这可是小的送给七王爷的礼物呀。”
“好好好好。”七王爷笑着走到美人面前,把肚兜打开来往那女子的丰胸面前一比,涎笑道:“姑娘,这真是你绣的吗?”
那女子满脸羞色,一把抢过东西,嗔怪道:“人家的东西怎么会落到外人手上?定是妈妈又贪图别人的银子。”说着似不高兴一般剜一眼欧阳庆,“哼!绣巧可是说了。卖艺不卖身!”
“是是是。七王爷现在要买你的艺……”欧阳庆边说边往外面退
两个小厮抬着一辆绣架进来,上面铺着着一幅未绣完的画。两个小厮把绣架摆在屋中央,便连忙退了出去。
“姑娘请吧。”七王爷兴奋得笑眯了眼。
那姑娘瞅他一眼,把手中的肚兜往他身上轻轻一摔,娇滴滴地道:“说好的,卖艺不卖……身!”
“嗯嗯嗯。我最爱看姑娘刺绣了。”七王爷捧着肚兜坐到一边的软椅上,色迷迷地看着她坐在绣架前,摆着千娇百媚的姿势作绣。
咳。欧阳庆并没出去,只是在外间发出点声音。
“去!二公子的病,明晨我去找丫头要药去!”屋内传来七王爷不耐烦的声音。
“谢谢七王爷体谅。”欧阳庆这才出去,并让人关上房门。
就在这晚。夜里突然下起瓢泼大暴雨,这一下就是一夜一天,直到次日晚上才停。
因此次日大街上无一店铺开门,下这么大的雨,谁出门都做了不什么事情。所以童彤和童野便关门歇了一天。
七王爷一夜快活下来,到次日午都爬不起来,醒来听到外面雨声似箭射,哪有心思去官府找赵大人?美人在怀,春光浓情尚未用够,便赖在床上纵欲。
欧阳庆也不急这一天两天。依七王爷的性格,逼着他去,不如顺着他去。
再则赤绢妖娘中了欧阳家的毒。田家都不着急,他当然也不能操之过急。
这场雨太大,到次日中午时,城东南面出现灾情,不少低处的屋舍被淹。官府不得不在广场上冒雨搭建棚子。安置灾民。
所幸到傍晚上,暴雨终于停了。而广场上已经堆积了二百多号灾民。
瓜州城的地理是西高东低,尤其东南面有一带的房子,天明时就全部被淹没,暴雨停时,洪水刚好涨到张府外五米处。
雨一停。所有的人都打开了屋门,街道两侧的积水,深处达半米多高。在屋里关了一天,一些孩子在街上追打着,踩着深深的水洼打水仗,不时有不小心的孩子摔到积水里,爬起来被同伴们取笑。
天色并未全黑。瓜州的百姓不甘寂静,习惯了闹热和繁荣的景象。所以沉闷了一天,有人早早地在门前挂上灯。
随着街上来往的人增多,各家铺子纷纷打开铺门。
童彤和财富也打开了面铺的汤铺门,门才开,便涌进许多人进来,片刻间铺里就沸腾起来。
当然,各种关于新闻都在里汇集流传。
“十年前也有这么一场暴雨,也是这船将东南面的人家全淹了。不过十年前可没这次幸运,这一次的灾民官府有进行安置,说来赵大人也算是好官。”
“不过广场上变成难民营,看着真是不太舒服。”
“跟着官府应该帮助难民们重建家园吧?”
“天晓得?还没查看四周的农田损失呢。要是损失大了,只怕官府没心情做做善事。再有,如是跟十年前一样,上游的难民涌向瓜州……只怕官府甩手都来不及!”
……
童彤在柜台里边干活边听着各式谈论,不悲不喜,似乎只专注于算帐收钱。
“这场雨太大。淹到东面的一处高宅子,那混浊的河水离那幢宅子可是只有五米,听说那家人原来好象姓张……”
童彤心中一动,水淹到张府了?要是再下半夜暴雨,只怕田伶曦不得不回田宅了吧?
不知道这场暴雨后,双方是不是会有所动静?
这时有几个布衣进来,一进来听到铺里谈得正欢,八卦地叫起来:“不得了!广场上突然来了一队人,趾高气扬的,嫌广场上的难民碍事,简直快要从难民身上踩过去了。”
立即有两人丢下碗,把一摞铜板往桌上一放,便往外跑,“走看看去。”
“官兵都不管么?”有人问。
“管?瓜州城的官兵,大家不是不知道,爱管不管,想管不管。安置难民若非上头下令,他们会有那么慈悲?有官兵上前管的,无非为了诈银,结果讨得那方人几个耳光,想要发作,那帮人径直撞进衙门,其中一个年轻人,衣着华丽,眼青面白,一屁股坐在公堂上方,官差们围上去要打他,他的一个随从喝道:‘你们真是瞎了眼。要动手,也不把你们主子先请出来?’一个都头见势不对,拉着同伴,便派人往赵府请赵大人去了。”
“走,看热闹去。”
这是比暴雨洪水更刺激大家的新闻。
只一会本来坐无虚席的面铺就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