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殇没有撒谎,她对日本的神社还真是完全不了解,进去该干什么,什么符又代表着什么,全都是云里雾里,只能像个傻子一样跟在神仙哥哥后面照做。
求完符,出了神社大门,藤咲凪彦忽然开口了,语气很轻,却让阿殇下意识地走到了他身后,盯着他背影的目光也逐渐认真起来。他说:“我的心情,现在可以告诉阿殇了。”
“三年以前,我和亚梦酱来过这里。那个时候,我对她说‘喜欢……到底是要到什么程度才算是爱情呢?对朋友的喜欢,对自己向往的人的喜欢,喜欢也有各种各样的形式对吧?从喜欢到真正的爱情之间的分界线,到底在哪里呢?’”藤咲凪彦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他在那时心里在意的女孩是亚梦,即使不能要相隔千里,也决定默默守护她。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亚梦有了真正想要去爱的人,他也不曾心痛煎熬。所以对于亚梦酱,是朋友的那种喜欢吧。
千叶殇垂着眸安安静静地听他说,有规律地眨眼,直到他忽然转过身,眸子就跟着向上一抬,正好与他四目相对。她看着神仙哥哥琥珀色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耳边是他拨动自己心弦的嗓音:“现在我知道了,是阿殇让我明白的呢。喜欢,那天离开地府,就不会再回来,我可以留下两人最美好的回忆,而忘记在复活社所看到的;但如果爱的话,我会回来,无论阿殇是怎么样的人,无论你做了什么样的事,我都可以选择包容,并且和你一起承担。。。这就是喜欢和真正的爱情之间的分界线。”
“所以,阿殇愿意让我陪着你,一直。。。一直么?”那夜的问题,他又重复了一遍。
睫毛如扇,轻轻颤了一下,属于千叶殇的珍珠落了下来。她很想很想答应藤咲凪彦,可是她不能这样做,因为在意念世界的最后一刻,她被秩序者诅咒,也许活不长了,答应的话只会让凪彦在失去她的时候更痛。同样,她也不能拒绝他,因为她其实最最希望陪伴她一生的人是神仙哥哥。
见她哭了,藤咲凪彦心里慌了起来,一边为她抹去眼泪,一边绞尽脑汁思考他究竟哪里说错了,惹得阿殇不开心:“阿。。。阿殇不要哭,不愿意可以说,但不要哭啊。。。”
小殇咬着嘴唇摇摇头,接着又笑了:“不,没有不愿意。我一定可以让你陪着我的,十年,五十年,一百年!”
说到最后那个“一百年”的时候,她仰起头看着天空,目光坚定而决绝,似要与老天狠狠厮杀一番。从一出生开始,她就背负了神所安排的命运,必须要像木偶一样照着操控她的神的意念走。但阴差阳错间,她重新得到了自己的爱和惧,她成为了完整的人。既然如此,那么她为什么不可以拼尽全力去改变?
因为一瞬间觉悟了,所以她自然可以给神仙哥哥一个满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