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卿见高警官终于表态,她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现在的舆论对成子涵不利,可是他现在身在狱中,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实在太过冤枉。不如我们给外界媒体一个采访成子涵的机会,你看如何?”
高警官侧头一想,缓缓摇头道:“不成,这个法子可行不通,你既然没有证据,空口说白话哪个会信?”他食指在桌上轻轻一点,“其实舆论这种东西,谁会引导,就能为谁所用。这个事情说白了是被有心人模糊了重点。秦励本该死了,现在却好端端地活着,你那当检察官的男朋友就该揪住不放,一路穷追猛打,直到把秦励身后那个人逼出来为止。”
“您说霍震宇?”道卿皱了皱眉,“他说想要对秦励提起诉讼证据不足,还需要进一步收集,才能一举为成子涵洗刷冤屈。”
高警官一想也行,“我有个朋友做法医的朋友,说不定可以帮帮忙。这事我是越琢磨越糊涂啊!不要说法医了,就算是个普通人,也觉不可能分不出死人活人来啊!这瞒天过海的把戏,他们到底是怎么变的?”
道卿耸了耸肩,心中却对这素未谋面的叶将军多了几分好奇和忌惮。翻云覆雨的人物,手段果然不一般啊,四两拨千斤便让他们之前的大好形势消弥于无形。说起话,道卿直觉想从叶将军这条线上挖出点儿什么来,无异于天方夜谭,但事已至此,多尝试一下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此事虽然是他们起的头,可是到底如何发展,发展到什么地步,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了。
道卿下班后,和高警官一起去见他那位法医好友,约在一家餐厅包厢吃饭。
这位法医是个四十上下的高瘦汉子,头发针尖似的根根竖起,双目炯炯有神,倒是精神的很。
“老汪!”高警官见了,上去和汪法医握了握手,摸出一支烟递给汪浩,给他点上,“介绍一下,这事我们少管所的狱警小张同志。客套话我也不多说了,你怎么看秦励的案子?”
汪法医点点头,“负责这个案子的是我们这行的老人了,绝对不可能犯什么低级错误,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某些人的授意下……打了马虎眼。可是你们也知道,如果要生生地把一个人的从活人变成死人,可不仅仅需要一个法医的配合,里面的水深得很,恐怕不是你们蹚的。”
道卿点头,“我们会小心的,现在一切调查都是在暗中进行。不知道当时负责秦励尸检的法医是谁?能给我们他的联系方式么?”
汪法医摇头,“联系方式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如果想从他嘴里挖出什么信息来,我看是不可能的了。上头的人想要封住他的嘴,那他就连个屁都不敢放。你们贸然去找他,肯定打草惊蛇。”
“警察那边找他了解情况了么?”高警官狠狠吸了一口烟,对这棘手的问题头疼不已,“他怎么说?”
“手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当然一口咬定不知道了。反正当时的手续都是全的,秦励那小子的骨灰都还在殡仪馆摆着呢,能出什么幺蛾子?他一口咬定和他没有关系,警方还能给他严刑逼供不成?”
高警官把手背一拍,还是不肯死心:“那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汪法医眉头紧锁,“老高啊,看在咱们这么多年老朋友的份上,有句话虽然不中听,我还是要劝劝你。拿个鸡蛋碰石头,完全是自寻死路啊!秦励现在身在国外,身份清楚明白,你就凭长相相似这一点把他定为犯罪嫌疑人,他完全可以拒绝你们,甚至起诉你们名誉侵犯。咱们这小小蚂蝗,只要上头一个指头一碾,就死得透透的啦!”
道卿偏过头去看着高警官的脸色,如果前路真的如此迷茫又危险,高警官反悔不肯帮忙她也不会有怨言。
谁知高警官轻笑一声,“我一辈子都是个碌碌无为的小狱警,没什么成就,亏心事却也没做过。现在明知道成子涵是冤枉的,却让我看着不管,这种事我做不来。”
“哎……”汪法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的脾气,可是你这事儿……难啊!”
道卿随高警官离开餐厅后,不禁有些灰心,面对实力上完全可以碾压他们的对手,让他们如何战胜?
“你先回去吧,这事儿也不能一蹴而就,我相信秦励再怎么小心,也是会留下破绽的。”高警官宽慰了道卿几句,两人分道扬镳。
道卿打了个的回公寓,高警官则是去了少管所。
“你那里有什么线索没有?”道卿疲惫地往沙发上一坐,霍震宇自然而然地做到了她旁边充当抱枕,“高警官答应帮忙,好歹我们多了一个帮手。”
霍震宇当然不会告诉道卿,他今天又被他父亲霍岩狠狠训斥了一顿,骂他没有脑子。
“还在搜集证据,”霍震宇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还不忘安慰道卿道:“这事儿急不得,我们可以慢慢来。”
“嗯。”道卿从嗓子眼儿里懒洋洋地挤出了一声来,“太费脑子了,我脑仁儿疼。”
霍震宇看着道卿小猫儿似的蜷在沙发上,好笑地开口,“要不我给你揉揉?”
“嗯,”道卿脑袋往霍震宇大腿上枕了枕,“你大腿看着没肉,枕起来还是挺舒服的。”
霍震宇是典型的看着没肉脱了有型的标准身材,听道卿这么说,他轻哂一声:“你不识货罢了。”
“谁说我不识货?”说着,道卿伸出爪子拍了拍霍震宇的大腿,“这不是被我枕在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