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事情计议妥当,衍宣和才回了自己的居处。善财替他脱下了外出穿的衣服,心疼的道:“殿下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与郡府里的各位大人们商议了事情,那时吃饭已经晚了,后来又去东院看望了那位,折腾到现在也没吃东西,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呢!”
衍宣和冲他安抚似的笑笑道:“我以后会注意的。善财也不必如此担忧,你看,我现在不是都没觉得饿嘛。”善财横了他一眼,往桌上隔下了一碗面,气哼哼的道:“您这是饿过劲了!人哪能不吃饭呢!”衍宣和无奈的拿起碗筷吃了起来,见到弟弟安然无恙的喜悦慢慢退了下去,涌上了些担忧来,这失忆之症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治得好。
衍宣可已经被寻回来的事,便这么被瞒了下来,为着他的安全着想,衍宣和与陆昀琅也不能多来看他,每日他便只能留在房间里养伤,能陪着他的便只有肖涵水了,到得咏秀府的临时学堂开始运行之后,连肖涵水也不能再留下来陪他了,每日只能读些书,便是能下地走动了,也不能过多露面,怕被人看见了他的容貌。
当日衍宣可被人引诱去那处山寨,到底是谁给他递的消息,如今伴随着衍宣可的失忆,已没有人知晓了,但很显然那人是想对衍宣可不利,只是那人在暗,为了衍宣可的安全,一向温和的衍宣和也只能下了严令,让他留在屋子里休养,每日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可以到房门外好好晒晒太阳。
但那些重要的消息,衍宣和却从来没瞒过衍宣可,每日就算不能见面,也会派侍卫暗中将消息递给他,至于衍宣可被寻回的消息,早就派人送了回京,好让昭帝宽心了。昭帝得知了衍宣和两人的计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为了防止底下还有前朝余孽的同伙,却是将这个消息瞒了下来,谁也没告诉。
在离咏秀城不到五里的一处小村庄,村中的宗祠内,隔着厚厚的帷幕,两人正在说话。“你们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都做好了。你们当初答允在下的金银武器等物呢?”穿着粗麻衣物,看着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扫地的老头的人,嘶哑着声音,不耐烦的问道。
帷幔后穿来一些微不可闻的响动,那人用奇怪的口音道:“东西随后就到,送到韦郡还是成郡都没有问题。只是我们皇帝对你们的效率还是不满意,陛下说,按照他出的主意,你们还只能做到这种程度,甚至连衍宣可死没死都不知道,难怪你们如今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四处逃窜了。”
假扮老者的人,脸上涌起一片愤怒的红来,但到底还是不敢对这诺克派来的使者发火,只能冷淡的回道:“这里以后毕竟还是我们的领地,兄弟们下手时有些迟疑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他顿了顿道:“我们与诺克到底是有着同样的敌人,我们不会就此罢休的。那些金银等物,都运送到成郡去,至于兵器等,都运往韦郡来吧。”
帷幔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哼声,那诺克帝国派来的探子心中虽然瞧不起这些人,挨了个软钉子虽然不舒服,但却比不上违背肖诺祈的命令来得痛苦,认真的记下了外头与他联络的人的要求,他这才转身离去了。
等诺克的人走了,那假扮老者的人忍不住吁了一口气,坐到了椅子上,从门外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粗声粗气的道:“大哥,您身份高贵,派个人来应付那人就行,何必亲自来受一个跑腿的人的气。”被他称作大哥的男子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有些担心罢了,此次我们所谋甚大,还是我亲自来看看比较保险。”
“大哥还是这般小心。衍宣和带回咏秀城的那对叔侄,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了当初与他们住在一处的人,那些流民说这少年看着病怏怏的,与那爷孙两看着也亲密,并不像是衍宣可。”大汉嘿嘿一笑,道:“大哥如今也不必管这许多,若他真是衍宣可。那昭帝的两个儿子就都在郡守府里了,岂不是更好?”
那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子轻声嗯了声,又道:“阿沛,你对我这计划可有什么意见?毕竟若是不成,我们的人只怕连你跟我都活不下来。”那汉子憨厚一笑,道:“阿沛全听大哥的,在说昭帝那边追得这般紧,我们总要做出些什么来,让他以为我们都死光了,才好让铭儿那边有时间成长起来,若是能杀掉他的两个儿子,那我们可就赚了。”
听了大汉的话,那将自己的脸都隐藏在阴影之中的男子叹了口气,随即站起身来,冷静的道:“我们早就准备妥当,该是衍氏一族付出代价的时候了!我们走吧。”说着他当先走了出去,那大汉也随之跟上。徒留下这座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有人祭祀的宗祠,几十面无字的牌位,在昏暗的长明灯的灯光中,反射着诡异的光。
衍宣和几人还不知道前朝叛逆的身后还有着诺克帝国的支援,他们正在查的,是延河大堤溃堤的事情,衍宣和一直很在意,总觉得其中定有人为的作用,便是在韦郡赈灾这样一团乱的时候,他还派出了人手去搜罗当日溃堤之时便住在那附近的人,功夫不负有心人,居然真的给他找到了原住在那附近,最后大难不死活下来的人。
当初询问那几个当地人的侍卫,听了几句,脸色就变了,他们可不是乡野村民,以为那些地动山摇啊都是龙王爷被黑石砸中之后在发怒,这才令原本坚固的堤坝全都垮塌了,那是什么黑石啊,明明就是可以炸山开石的黑火药!居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