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唏嘘道:“反正跟平时不一样,都不像我了,不单单是委屈,胆子也大了……”
说到这里,她看了外间一眼,小声道:“都敢跟我额涅吵吵了,也是长这么大头一回……”
听得十福晋捂着嘴乐。
四福晋也带了笑,看了眼座钟,道:“旁人还罢,五弟妹跟七弟妹估摸着要到了。”
舒舒点头道:“也好,能见的今儿都见了,我就闭门谢客了,要不回头埋汰着,也不乐意见人。”
四福晋道:“都不是外人,你要乏了就说声,也不用硬挺着。”
舒舒笑道:“四嫂放心……”
说着,她将旁边的靠枕递了一个过去给四福晋,道:“四嫂也歪歪,别累着……”
十福晋在旁,看了眼四福晋的肚子,道:“那今年去畅春园,是不是四嫂、五嫂都不能去了?”
四福晋点头道:“是不好动了。”
她们俩前后就差一个月,到时候都是大月份了。
舒舒立时道:“我是定要去的,到时候别说双月子,百天也差不多了……”
跟内城相比,当然海淀更凉快。
还有就是那时候圣驾估计又巡塞外去了,住在海淀也没人约束,自在着呢,能去逛太后的新花园。
至于阿牟,有三个小的在,她老人家不想陪着也要陪着了。
十福晋立时欢喜道:“那就好,正月里跟着过去,都没有伴儿,可没有意思了……”
*
九皇子府门口,三福晋下了马车,长吁了口气。
昨晚羞臊了一回,她半夜烙煎饼似的,就没歇好,结果早上就得了九皇子府的消息。
三阿哥就过来正房,跟没事儿人一样,似乎压根不记得昨晚给她没脸过,催她过来九皇子府,好看看“祥瑞”到底什么样。
至于三阿哥,则是先往宫里复命去了。
三胞胎,两男一女?
三福晋的心里又难受了。
昨天她才想明白,不跟小妯里们计较,今日就受不住。
不单九阿哥爱方人,舒舒也爱方人。
之前舒舒方的人是八福晋,现在方自己了?
要不然怎么不多生,不少生,生了三个?
自己辛辛苦苦熬了六年,生了两个嫡子、一个嫡女,成为皇子福晋中的独一份,结果舒舒不到两年功夫,就跟自己比肩不说,还直接生了“祥瑞”?
三福晋连衣裳都懒得收拾了,家常装扮就过去了。
等到她下了马车,就见前头又来了两辆马车。
是五福晋跟七福晋到了。
七福晋先下车,亲自扶了五福晋下来。
妯里几个相见,行了抚鬓礼。
五福晋已经三个半月,换了宽松衣裳。
三福晋看了一眼,笑道:“这回你倒是要被舒舒远远拉到后头了……”
五福晋看了三福晋一眼,纳罕她的黑眼圈,笑着没有说话。
各家过各家的日子,实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比的。
七福晋在旁笑道:“除了三嫂之外,谁不在后头?比不了,比不了……”
三福晋带了得意道:“我们董鄂家跟旁人家不一样,几辈子下来,都是男多女少,格格金贵着呢!这时候外人打听,也是白打听。”
七福晋道:“都统府那边就九弟妹这单蹦,估摸着勋贵人家该往舒舒外家打听了……”
董鄂家子嗣多么?
公府那边好些,都统府跟大二房那边,也都有些单薄。
这内城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谁不知道谁?
舒舒生了这“祥瑞”,宗室会打听董鄂家的未婚格格,那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谁让舒舒的外家是爱新觉罗呢?
同姓不婚。
不过勋贵人家就无碍了,正好不用等三年一次的八旗选秀。
舒舒的表妹之前亲事不大顺利,这回该抢手了。
妯里几个说着话,就直接进了皇子府。
都不是外客,也不用在前头等着。
不过门房也打发人往里传信去了。
等到妯里几个走到一半,十福晋就迎了出来。
给几位嫂子见过礼后,十福晋才笑着跟三福晋解释道:“四嫂听说您过来,要出来迎候,被九嫂拦下了,说您是自家嫂子,又不是外客,不会挑四嫂的礼……”
三福晋听着不顺耳,一个个的都金贵上了。
可是子嗣为大,这个时候她挑理也是笑话。
她就胡乱点点头,道:“不用折腾,大着肚子,再小心也是应该的。”
一行人直接被引到后罩楼,四福晋已经在楼下站着了。
她对五福晋、七福晋点点头,而后挽了三福晋的胳膊,笑道:“好嫂子,容我偷懒一回……”
三福晋轻笑了一声,道:“嗯!就欺负我脾气好罢了。”
妯里几个热热乎乎地进来,伯夫人跟觉罗氏也跟着见了一面。
这都是舒舒的亲妯里,也轮不到伯夫人跟觉罗氏充主家。
两人跟众皇子福晋见了,就避到西稍间去了,留下东屋给她们妯里说话。
舒舒笑吟吟地看着大家进来,道:“我就不动地方了……”
三福晋冒着酸气儿道:“你可金贵了,生下了‘祥瑞’……”
舒舒得意道:“没法子,这不就是福气到了么?两个都觉得赚了,谁能想到还藏了一个,省多少事儿!”
她这二皮脸,倒是将三福晋堵住了。
舒舒晓得嫂子们现在状况不同,两个怀孕的,一个才出月子的,就都往炕上让,又叫小椿、小松搬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