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解药?”柳飞扬怔了怔,要知道那骨扇之上可是沾了化功鬼蛊的毒,一旦如血,那毒立刻便会化去内功。
“怕了。”飞鸟冷笑,淬出一个瓷瓶。瓷瓶没碎,滑到了角落里,沁儿一眼便认出了那个小小的瓶子,那是当初救出飞鸟时,她塞给杨乐天的。
“哼,自不量力。”柳飞扬轻蔑地看着飞鸟,突然扇骨横甩,血沫凌空,飞溅到杨乐天的脸上,令那张脸如触了电般抬了起来。
乌黑的刀口也沾上了来自主人的血,仿佛这把刀也有了灵xing,愤怒地击向柳飞扬。柳飞扬左臂一扬,以扇相抵,“啪”地一声,发出了金属交击的声音。
两人各向后退了一步,飞鸟左足一点,手腕微压,一个翻身,正要使出烟雨六绝中的一招“釜底抽薪”,不想面前敌人忽然一闪,突然消失在刀口间。飞鸟但觉后背一凉,数道火辣辣地痛袭上了皮肉。
“小心!”杨乐天的话比那骨扇的动作还迟,看见兄弟为自己受伤,感觉比伤在他自己身上还痛。
飞鸟激痛地身子一挺,用伏魔刀支住地面。他退了几步,仍勉力举起了伏魔刀,冷冷指向面前这个邪谑的公子,叱道:“我们再来!”
“好。”一个字话音未落,柳飞扬右腿已然向着飞鸟的下盘攻来。飞鸟趁着对手坐马,便跃起身子,大刀直插对方的顶心。
“呼——”,一阵风声撩动起了柳飞扬肩后的发丝,但那发丝尚未落回肩头,那颗头随即向下一沉,竟是从飞鸟的胯下钻过。
这是什么招式?这种受辱的招式,中原武林绝不会有——飞鸟一愣神的工夫,他的刀也跟着一愣,“啪”地一刀直直戳向了地面。
伏魔刀不愧为一把宝刀,这一刀下去,黝黑的刀身竟然插入了石制的池底,半尺有余。
拔出来,再战!
飞鸟这样想着,而此时,那冰冷的东西又一次吻上了他的脊背,带给了他翻倍的痛!这次勾出的一排沟壑恰与刚刚的伤口重叠,刨出了骨头。
“啊——”那一声凄然的惨叫,响彻了牢房,也洞穿了杨乐天的心底。他要保护义弟,不能让义弟再受伤害,胸中的热血疯狂涌动,脑中如油煎一样难忍。
假如一口火山,在里面的纫不断被地壳的运动挤压,那么总有一天,它会毫无悬念地喷发。正是有如此一股外界的力量,挤压着杨乐天的神经,充涨了他的头脑。突然间,杨乐天举起了双臂,像一只发狂的野兽般,睚呲yu裂,狰狞吼叫。
“轰——”
随着一声爆裂声,三把血刃从杨乐天的双肩和大腿上齐齐飞了出来,如流星一般刺向了柳飞扬。柳飞扬一个躲闪不及,肩头被剐破,那血刃上还混着药粉,尖锐的痛让这个yin邪的人自食恶果。
柳飞扬痛得咬牙切齿,却还瞪大了眼睛,讷然看着杨乐天惊人的爆发。
“啪、啪”,肩头的琵琶锁应声而断,那个人从血泊中抬起头来,一双眸子如同血海,迸she着骇人的光。
好可怕的颜se!
沁儿下意识地用手掩住了口,不让那尖叫发出声来,她只看到那双如烈焰般的眼睛,便如被施了道法一般,呆在原地不会动弹。
全是杀意!令人浑身战栗,腿下发软的杀意!
拒牢内没有风,杨乐天的长发却全被浑身的杀气蒸腾起来,在肩后猎猎飘扬。巨大的暗流形成气团,仿佛要震碎那双血眸中看到的一切事物。然而,那对血眸中除了柳飞扬一人,便没有别的事物。
飞鸟用刀杵着自己的身体,惊得几乎忘了自己背上的痛,直勾勾地瞪着眼睛,看着他的大哥一步步向着那个恶人逼近。他从未见过大哥会狂暴得像一只野兽……不,除了那次,他逼杨乐天做兄弟,后来杨乐天去了湖中,突然破水而出。但是,那次大哥爆发出的威力也远不及此次的疯狂。
柳飞扬缓缓向后挪动着脚步,他已感觉到那种凌厉的杀气,已如暴风一般呼啸至他的面门,这股力量之强大,令他心虚胆寒,他没有把握可以对抗。那么最聪明的选择,无外乎一个字——逃,假如此刻不逃的话,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打定了主意,柳飞扬转身就跑,却是在慌乱中犯了在野兽面前最大的忌讳。假如是一头狮子扑过来,如你露出了白皙的后颈,那么它一定知道你想逃,不如它强大,便立时会扑上来,咬断你最脆弱的地方——喉咙。
失去了理智,至少飞鸟眼中的杨乐天确疯狂地扑了上去,在柳飞扬钻入头顶上那个棺材入口的刹那,抓住了他的小腿,将他一把扯了下来。
柳飞扬用骨扇一点,避开了杨乐天致命的一击,同时迅捷抬头,向着上方的洞口大叫了一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