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我吃了玄魂丹!”
杨乐天感受着体内翻涌的暗流,一口气说了出来:“在我一岁多的时候,我曾因吃错了一颗糖豆,差点儿就一命呜呼。原来、原来,那颗几乎害得我丢了xing命的糖豆就是玄魂丹!玄魂丹就是我体内那神奇暗流的源泉!”
“暗流?”飞鸟怔住,又问:“你之所以可以人剑合一,隔空驱动那玄魂剑,都是那暗流的效用?”
杨乐天点头,一时间恍悟:“我十岁那年,被仇人相逼,跳海也能大难不死,想必都与那暗流有关。后来在天神教偶得玄魂剑,体内的暗流便如鱼得水——快速练成青虹玄冥剑法、助我与吴铭决战后仍有一线生机、重得玄魂剑后又恢复内功……”
“这就难怪了,手札上说若要发挥玄魂剑的魂魄戾气,就一定要服下玄魂丹,而你偏偏在机缘巧合下误服了。不过,一岁的你又怎么能承受住玄魂丹那样强大魔xing的丹丸,你却没死,便是天意。”沁儿一激动,心直口快:“你注定是这玄魂剑的主人,看来那九十九个人都是为你死的。”
“对,那九十九个人都是为我而死,他们的血在我体内流动,形成了暗流的力量……”杨乐天最后的声音低了下去,他不敢再去正视飞鸟,他觉得他不配做飞鸟的大哥。
“原、来、如、此。”
只听得飞鸟说了这四个字,语气沉重,杨乐天心一作狠,调转剑锋,将玄魂剑奉与兄弟,决然道:“杀了我,为那九十九个无辜受害的人报仇。”
“别以为我不会!”飞鸟面se通红,怒气冲冲地接过玄魂剑。
“唰——”一道寒光点向了杨乐天的胸口。
你真的会杀我?——杨乐天抬起眼睫,黯淡的眸光中透出少许惊讶。
“你们两个疯了么,你不是他兄弟么?”沁儿震惊地看着飞鸟,刚yu出手相拦,却被杨乐天一句话给堵了回去:“我们兄弟的事情,不用你一个外人来管!”
是啊,我是个外人,你杨乐天要死就死,又与我何干!——沁儿转头,对上杨乐天那冷冽的目光,心中一寒,顿时缩回了手,退开一丈远。
寒光如一道白虹,从杨乐天的胸口逆向看去,明显那道寒光在抖,但抖得最厉害的,不是剑身上那道寒光,而是飞鸟的手腕。
多少次,多少次面前这个人要杀他,都没有杀成,飞鸟始终是办不到的——无论是在泱泱大海的密闭船舱中,还是在京城的九曲小巷中,亦或是神魔崖的绝顶上,飞鸟都下不了手,这次……也不会例外?
杨乐天敢堵,自己一定会赢。
“大哥……”
僵持良久,忽然听飞鸟唤了他一句,杨乐天心里一暖,复杂的感情涌上心头:未曾想现在这个时候,他还肯唤我一声大哥,即便这次我堵输了,也是死而瞑目。
“大哥,假如你想赎罪的话,我可以成全你。但是在你死之前,也请你想清楚,你死了,那九十九个人会不会活?你死了,玄魂丹的药xing就不存在了么?但,你似乎忘了一点儿……”飞鸟说到此处,突然顿住,手掌握紧玄魂剑,再握紧。
片刻,银亮的剑身上霍然浮起了一层氤氲的轻烟。
“这是……”杨乐天惊得脸se发白,张开的嘴停在那里,心中蓦地明白了飞鸟所指:原来他是喝了我的血,才会有玄魂丹中的戾气,生出了与我同样的暗流,只是稍弱罢了。
目光骤聚,一个凌厉的剑花挽起,在火光下烁出点点冰芒。火把的红光和青峰的银影,在炯炯的眸中跳跃,飞鸟持剑怒指向自己的结义大哥,仿佛下一刻冰冷的剑锋就要洞穿杨乐天温热的胸膛。
“不要!”沁儿惊呼出声,顾不上颜面,想不了那么许多,只是内心不想那个男人死。
飞鸟的唇边挤出了一个难看的冷笑,与此同时,那柄凌厉之剑忽然倒转,点向自己的咽喉:“你若想这些亡灵的力量永远消失,除非连我也一并杀了!”他单手将剑柄奉出,口气坚毅:“大哥,你若想死,义弟陪你!”
看着飞鸟那毅然决然的眼神,杨乐天的内心承受着巨大的冲击。他没想到,自己的好心,又一次把兄弟拉向了地狱的深渊,连罪恶也一并传给了兄弟。惭愧、自责都无济于事,如今应该做的,是好好面对,用这些灵魂的力量去做一些有意义的大事,完成兄弟寄与的厚望。
“义弟……”杨乐天接过玄魂剑,连连摇头,“我们都不去死,既然你我身体内流着同样的血,那么我们将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大哥!”飞鸟苦涩地唤了一声,终于展开独臂,与杨乐天相拥而笑,这次的笑是开怀的。
有蒙蒙的水气浮上一双明亮的眼睛,沁儿呆呆地望着他们兄弟二人,内心的感动无以名状,就像看着一对十年不见的兄弟久别重逢,又像是一对冰释前嫌的朋友订立了生死之交。正自出神,一阵凉风袭到她的背上,沁儿回眸一望,登时花容变se,袖中的两把利刃闪电般地探出,向着身后一片黑暗处刺去。
又是那些恶鬼!
“唰!”伏魔刀出鞘,飞鸟挥舞着大刀,三步赶到暗河边,与沁儿并肩作战。无济于事,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那些薄烟中的恶鬼只是如水波般,在刀光剑影下分了又合。
而此时,伏魔刀并没有如飞鸟所想,可以震住暗河里的恶鬼。恰恰相反,那些恶鬼越聚越多,一双双湛蓝se的眼睛如中元节放下的水灯般,在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