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顺从地和汤姆一起转过身时,埃德加似乎大声说了句什么,他一定很愤怒,就连声音都在发抖,但那位漂亮的贵族秀是不会放他过来的。
“你喜欢他?”汤姆低声问。
温纳直觉性反驳,“当然不。”
“那就好。”他说,“那你想不想体面地脱身?”
当然,作为一个单身女性在夜晚游荡是极为不合时宜的,更何况是未婚的年轻女性,只有泰晤士河边的妓/女们会在夜晚在黑暗的街区上酗/酒游荡。她如果想要“体面”地离开,就需要一位男士的帮助。
其实温纳根本不在乎所谓的面子和形势,但在如此刻薄的埃德加和贵族秀面前,温纳突然意识到她并不想狼狈地离场,仿佛被从菜市诚出来的灰老鼠。汤姆说得对,体面地脱身是最明智最保全尊严的做法。倘若在最新的社交季节被当众侮辱,初出茅庐的贵族秀即使内心羞愤,也要把那一套礼仪做全了才能退场。
温纳只觉得脸皮犹如火烧,她明白现在和汤姆一起离开是不明智的,但留下来则更折磨人。
“拜托。”她不甘心地咕哝。
“很好。”他低笑,伸出手牢牢地握住了她的。他的手很宽很大。她企图摆脱他的掌控,但他握得真紧。“请允许我们先离开。”他不卑不亢地对埃德加和那位秀说,他们两个谁都没说话,那位秀是沉迷在汤姆的英俊中,而埃德加则可疑地沉默了。
当汤姆扶着温纳往回走时,埃德加突然动了,他甩开拦住他的秀,一把握住温纳的胳膊,但他钳住的是冰冷的灯罩。
“哟伍德少爷,您这是做什么?”汤姆慢吞吞地抬起眼,他狭长的黑眼睛就像锋利的石剑,见到埃德加燃烧着怒火和不敢置信的脸,他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先生,请注意风度。”
“汤姆里德尔!”埃德加怒吼。
他身后的秀被吓了一跳,她惊疑不定地叫唤男伴的名字,“埃德加?”
“我听到了,你叫得真热情,不过……”汤姆眨眨眼,“伍德先生,你的未婚妻在叫你。”
“未婚妻”这个词让埃德加跳了起来,他的脸就像被突然吹破的气球,涨得通红。
“未婚妻?”温纳的视线越过他的身后看到那位贵族秀。
太棒了,她记得今天早上埃德加才表明了自己的好感,怎么晚上就冒出了一个未婚妻。这算什么,他这是在向她展示他很有能耐,能在半天里大变活人?或许他根本就是脚踏两条船,她被当成备胎了。
“布莱克家的三秀。”汤姆乐得解释,“今年大概才三年级,你肯定不认识,他们去年就订婚了。”
温纳感觉自己受到了屈辱。
“随便吧。”她对汤姆说,“我们现在就走。”
“等等你……你不许走!”埃德加急得跳脚,“你不许离开这里。”要不是那位秀拉住他,他已经不顾一切地扑上来了。
汤姆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再不理会,低头对怀里的温纳说,“跟我走。”
下一秒他们已经出现在了对角巷的屋子里。
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东西,耶达灵巧地为他们准备了两杯热咖啡,温纳喝下后终于感觉身体暖了不少。
“我有些糊涂。”她放下杯子说,“今天晚上似乎发生了太多东西,我得整理一下思路。”
她原本不是去查探汤姆的行踪的吗,怎么最后撞到了埃德加和他的未婚妻。
温纳用手撑住头,耶达为她把咖啡加满,她道了谢,重新拿起杯子喝了口,苦涩的咖啡味充斥着她的味蕾。温纳皱起眉: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没想到埃德加有了个未婚妻。”她喃喃着说,为刚才粗鲁冷酷的回答感到后悔,“我应该更和善一点。”
“我不觉得,你做的很好。”汤姆说,他的脸上写满了愉悦,“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性。”
“这有什么好不坚强的?”温纳好笑地说,“我又没受什么伤害。”
汤姆不置可否。
“也许你是对的。”温纳咕哝,她突然低下头,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
汤姆看到有什么东西掉进了咖啡杯里,他摸了摸自己的杯子,明智地别过脸,让自己观察墙壁上的画像。
“我虽然嘴上说不喜欢,但是还挺在乎。”她说,“我还挺自私,虽然拒绝了他,但看到他这么快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很失落,总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的感觉。”
埃德加和她从一年级就认识,他们共同经历了很多。
“算了,睡一觉就好了。”她低声说,抬起头,发现对面那双慢慢挪移过来的黑眼珠,突然涨红了脸。
她怎么会和他说自己的心里话。
“我累了。”她站起来,掩饰性地把杯子放到耶达的小托盘里。
“是吗?”汤姆也站了起来,他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杯子放到她的旁边,紧紧挨着。
她装作没看见他的举动,径自往自己的卧室走去,“非常感谢你今天的帮忙。”
“举手之劳。”他温和地说,尾随她。
温纳警惕地扶着门,看着距她不过三英尺的男人,“你干嘛?”
“我要看你进了房间才安心。”
“……是吗,好吧,那我这就进去了。”她说。
汤姆含笑,“好。”
门关上后他并没有离开,以他对温纳的了解程度,她一定会再次打开的。
果然,门在三秒后又被人用力扭开,温纳看到施施然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