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蓦地抓住魔杖,他知道一个转移魔力的禁咒。
他顿了顿,不动神色地问,“温纳,你……”杀她只是一眨眼的事,可他却犹豫了起来,就像刚才她的目光对上蛇怪的眼睛时,他叫了她的名字。
如果他足够理智,就应该杀了她。
汤姆紧了紧魔杖,又松开,他的眼神汹涌,仿佛一片深沉的海。
就在这时,金色雕像里的黑色物体猛然窜高,乌黑的黏液像受惊似的涌动起来。汤姆急忙闪开,屁股下的沙发在瞬间消失,温纳一时不查,跌倒在地上。他神情严肃地直起身体,一旁的沙发渐渐隐匿。
“有人来救你了。”他看了眼走廊的深处,砰砰的声音虽小,却逃不过他的耳朵。
蛇怪在雕像里低低地咆哮,有人在破坏密室的入口,它感到焦虑和不安。蛇怪催促他把密室保护起来,不能让无关的人发现。
汤姆挥动魔杖,一道浅蓝色的光芒从杖尖飞了出去,击打在通道的尽头。那砰砰的声音煞然消失。
“这个咒语只能维持半个小时,我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把密室中的剩下东西转移。”他又默默念了几个长串的魔咒,将密室牢牢加固。
他在此之前花了很长的时间清空密室,把隐藏在雕像后的宝藏转移到不同的地点,那些宝藏里包括武器,魔咒,草药(大多数已腐烂没有功效),让人事半功倍的辅助型物品,还有让人怦然心动的黑魔法,大部分早已失传,不少书上还有萨拉查的亲笔批注。
温纳小心地挪到石像后,她让柱子挡住身躯,以近乎匍匐的方式躲避汤姆居高临下的俯视。 她后退的速度很快,不出几分钟,已经离他有四五英尺远。
当汤姆做好了一切,他一眼便看到躲在雕像后的温纳。见到她逃避似的模样,面露不满。
“真难看。”他说,轻轻挥挥手,一道白光缓缓击中了她。
温纳刚想避开,一条白色的小蛇从汤姆的手腕上扑了过来,狠狠咬住她的脚踝,温纳痛叫一声,白光正中目标,她的身体晃了晃,逐渐瘫软。
汤姆嘴边的笑容很浅,他把魔杖收了起来,慢慢往后退,密室开始崩塌,石块像雨水般纷纷落下,白色的灰落到温纳的头发,身体上,把她变成了个灰扑扑的雪人。
那种麻痒的感觉像被一千只蚊子叮过一样,她努力想抬起胳膊捂住发烫的喉咙,可手指像得了癫痫似的颤抖,连拳头的握不住。她转而用左手去拉自己右手的手指,可两边的手指都蜷缩得厉害,像被胶水黏住了似的。
这是什么咒语!她心中惊异,喉咙连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难道这是个新的咒语,让人皮肤流血,喉咙碎裂,最后失血而死的咒语?不对,还有蛇毒,她快死了吗?
汤姆退到萨拉查金色雕像的嘴边,跨入一只脚,在彻底离开前,他像猛然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
“哦,忘了说。”他眨眨眼,“温纳,你的那个小把戏对我是不管用的。”
温纳怒目而视。
“还有。”他掀起嘴唇,笑得既得意又内敛,“我们以后再见吧。”
话音刚落,汤姆整个人便消失在雕塑尽头。不出两秒,整个密室像碎成一片片的墙纸飞快剥落,刺眼的白光猛的刺来,温纳下意识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等眼睛习惯了强光,面前只剩下一间被青光充斥的盥洗室。
“温纳!”他的朋友们早就在这里等她了。
一只健壮的胳膊搂住她,把她向提笑一样拎了起来。
还有人在嘤嘤哭泣,他们手忙脚乱地扶起她,把她送到医疗翼,庞弗雷太太唉声叹气地为她治疗,教授们过来看望她。
“你遇到什么事了?”邓布利多教授关切地问。
每到这时她的舌头就会打结,密室,汤姆里德尔,蛇怪,危险这种词汇就像是一个禁忌,只要她在脑子里想一想它们就会瞬间丧失语言表达能力。
“你想说什么,写下来好吗?”他又问。
写也不行!她甚至连那几个单词怎么拼都忘了,你说画画?不,这就像诅咒一样,她恨得牙根发酸,有时候挫败地揪自己的头发,有话说不出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这个该死的……让人咬牙切齿的汤姆里德尔!
温纳狠狠地捂着额头。
桃金娘在某一天探视的时候带了水果来。
“我一定是当时眼花做梦了。”桃金娘懵懵懂懂地说,“你怎么可能从洗手池下面钻出来呢?”事实上,他们一致认定那是个隐藏空间的小把戏,埃德加当时发狂了似的砸洗手池,破坏了隐藏空间外的咒语,所以误打误撞把她给救了出来。
没人猜到这下面有密室,没有人知道!
对了,那个录音!
温纳一把抓住桃金娘的手臂,后者被她吓了一大跳。
“那个呢……”她沙哑着声音问。
“哪个?你……”桃金娘大着舌头,紧张得要死,“你……你你你要什么?”
“我交给你的东西。”
“你是说那个像炭笔似的东西?”桃金娘恍然大悟,无所谓道,“根本没用。”
温纳的心一沉,“……你说什么。”
桃金娘害怕地瑟缩了一下,唯唯诺诺地说,“那个……教授们都看过了,确实没用,而且力气一大一捏就碎了。”
温纳的手僵住,她不敢相信都质问,“你说什么,碎了!”
“是,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