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日子,陶一冉过得有些郁闷。
每天一小时的课程要花的功夫还远不止这一小时,嵘玄当老师当上了瘾,教完课还要时不时进行抽检,要不是陶一冉拿晚饭威胁,估计还会布置课后作业什么的。
这还不止,从前几天开始,嵘玄似乎就开始喜欢上跟自己进行对抗练习。
起初还能用技巧压制对方,慢慢的,学习能力超群的食人鱼开始占据了上风,然而每当陶一冉要彻底被压制的时候,又假惺惺地跳开,说不过是比划比划,不分胜负。
陶一冉简直烦死他。当他第三次拒绝食人鱼的对战申请时,嵘玄终于露出一副“呵呵我终于赢了你”的欠揍表情。
下海也成了件烦心事。
他忘了太过出头的鸟儿总会被猎人盯上,当他连续几次出海都捕获金线鱼的消息被那个没安好心的大厨爆出后,最近出海,身后总会不远不近地缀着几艘渔船,似乎在打探他到底是在哪里捞到这么多金线鱼。
陶一冉干脆回到他的海边,继续捡贝壳。
钱少了,训练也受打搅,陶一冉最近的脾气越发恶劣。
因而当那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因为打架而牵连到他的鱼店时,正为记忆新字而烦躁的少年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将人从被压塌的鱼摊上揪起来,扔出了五米开外。
殴打成一团的人立刻愣了。
本来无人围观的街道也有几个被吓到的人停住了脚步,诧异地看向那个从来不声不响的鱼店小哥。
被扔出去的人跳起来,气急败坏地冲过去,抬起拳头就朝陶一冉挥去。
闪避开攻击的少年微微皱眉。这人出拳的速度和力度绝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他突然想起这段时间是斗神赛的报名阶段,周边十几个城市的参赛者都会赶来这里。
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下刚刚与他斗殴的几个人,也都是拳手的身形,然而此刻他们都袖手旁观,眼神里带了些看好戏的意味。
陶一冉磨着牙,松了松筋骨。
被嵘玄压着打的气终于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地方。
几个走步,少年就避开朝自己脑袋袭来的木棍,接着三两下就抓住了对方的手臂,狠狠一扭,就听惨叫和旁观者的喝彩声同时响起,所有人都见证了一个瘦削的少年是如何将一个壮硕的男人摔飞到街上。
“小子,你报名了吗?”隔壁水果店店长看得目瞪口呆,尽管平时陶一冉也有揍飞来店里惹是生非的地痞的战绩,然而此刻他揍飞的可是斗神赛的参赛者,且不管这人的水平如何,光是能报名,就足以证明他与普通人已经不在一个等级上。
“报什么名?”大脑的兴奋一下去,少年终于发现自己的身手似乎在不恰当的时候,在不恰当的人面前暴露出来。
干!
都是被那家伙憋的!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看好戏的几人出声。
“……王大海。”陶一冉蹲下身收拾鱼摊的狼藉。
“啥?”水果店长惊叫。
“叫什么叫?哪儿都有你,没听过我名字么?平时小孩小孩叫,现在又惊讶什么?”陶一冉打断他就要说出口的质疑,顺便附赠两记刮骨眼刀。
八卦店长终于缩了回去。
没听懂两人间的暗潮汹涌,为首那人嬉笑道:“王大海,我们在入围赛等你。”说着,又亮了亮自己肌肉上的三头蛇纹身:“欢迎加入三头蛇帮。”
“好。”王大海同志扯了扯嘴角。等你活下来再说。
当真正的“王大海”放学来到鱼店时,看到的是大门紧闭的店铺。
“叔叔,他去哪儿了?”食人鱼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乖巧可爱的模样,虽然嵘公子扭头就一幅傲慢的嘴脸,可寄人篱下的状态让他只能靠卖脸来赚取最大的利益。
这种分裂状态在他成年后越演越烈,也导致了没去矫正这一趋势的陶一冉未来必须承受从这时候就开始酝酿的后果。
现在还在把食人鱼当做鱼缸观赏品种的陶一冉,此刻正在排队买票。
他当然不会去参加斗神赛。
轻松打败一个参赛者,并不意味着他就可以称为强者了。
其实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他就已经拥有参赛的资格。那时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在连连得胜后,甚至放话自己要进入当年斗神赛的十强。
一想到过去,陶一冉就忍不住捂脸。
扮演一只井底之蛙,实在不是一件让人愿意回想的事情。
今天排队来买斗神赛首场比赛的人特别多,甚至出现了炒票的现象。往年首秀能在当天售罄就已经是极佳票房,今天刚开票不到两小时,票就已经剩下了最偏远的座位。
陶一冉好不容易抢到一个还算靠前的位置,看着已经炒到翻倍的黄牛票,突然心生一念。当嵘玄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跟一个买到偏远座位的家伙换票。
以及,那个家伙还兴高采烈地将一把现金交付了陶一冉。
嵘玄简直不敢相信,作为一个想要征服地下拳场的男人,居然还会做出拿座位换钱的行为。
“你到底是要去看什么?”嵘玄觉得这个人渣简直渣出了全才。
“人鱼奴隶第一次出现,”陶一冉晃了晃手中的票,“这次主办方太会制造卖点,这几年斗神赛的票房已经开始有些下降了,没想到今年闹着一出。”、
“人鱼奴隶?为什么会有人鱼把自己的奴隶放出来比赛?!”嵘玄简直惊呆了。人鱼的傲慢是通病,尤其是对人类。会买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