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怀暖看着西垣皇后,虽不知道西垣皇后想了些什么,可也知道,西垣皇后不想死了。
西垣皇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好半响没有回神。
邵怀暖淡淡道,“皇后娘娘,需要我送你回宫吗?”
西垣皇后回神,祈求的目光看着邵怀暖,“姑娘,你想知道我都告诉你了,希望你兑现承若,不要去刺杀我的孩子。先皇的遗诏写得很清楚,他就是西垣的皇帝。”
“我不会杀他!只是……”已经废了他,邵怀暖神『色』怪异,“皇后娘娘,皇位真的那么重要吗?若非太子殿下的野心,西垣不至于变成这样,也是因为太子殿下过于残酷,才会与大臣离心,不受百姓爱戴。”
西垣皇后苦笑,“没有人生下来就残暴不仁,曾今,他也是个善良的孩子,我也是个单纯善良的傻女人,可是……”
是谁改变了她的一生?
那时她还待字闺中,偶然的机会被皇上相中,直接册封为皇后,他爱她,宠她,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会给。
宫中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得到了帝王的爱,她是多么的幸福。
可是噩梦般的一天来临,她的幸福没有了。
那一天,他与朝臣狩猎,她因为身体不适,留在宫中。被囚禁的枫王,不知道为什么跑了出来,还劫走了她。
冷宫中,冰冷的地上,她受尽。
事后,她不敢伸张,因为她是一国皇后,因为她还想要他的爱。
她怀孕了,他欣喜,她却忧心匆匆,每天都觉得自己好脏,面对他的宠爱,每天都充满罪恶感。
下雨天,她背者宫人跑出去淋雨,还故意摔倒,就希望孩子就此没了。
可是那孩子的生命是那么的顽强,她越不想他出生,他就越安好。
十月怀胎,她生下皇子,他大喜,直接册封为太子,她心里更加罪恶。
忽然的,枫王又出现了。
枫王告诉了她一个**『裸』的现实,皇上爱的不是她,她只是个替代品,皇上爱的女子是南陵的瑀王妃,闺名娄瑾玉。
她不愿相信,却不得不相信,因为时,她几次从他口中听到“瑾儿”,因为名字中有个“静”字,所以她一直以为他叫的是“静儿”。
后来几次,她认真去听,确实更像“瑾儿”。
他爱的不是她。
她痛,她恨,再不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忽然的,他纳了很多妃子,尽管他依旧宠她,可那宠溺的眼神,却让她感到厌恶。
曾经的她,单纯,善良,傻傻的享受幸福……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心冷却了,充满了怨恨。
这一切怪谁呢?如果没有穆焱枫,她还是那个幸福的小女人,即使被骗,她也是幸福的,她多么希望他能够骗她一辈子。
他对她的爱是假的,可是她对他的爱是真的。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了真相,可是她心里已经不在乎了,甚至有种报复的快感,他不爱她,而她背叛了他,即使是被迫的。
他先她一步离开了,她恨他,心却那么痛,他到死都没有爱过她。
她恨他,怨他,却依然记得他曾今的好。
这一辈子,她活得痛苦,她的孩子也跟着她痛苦,那个疯子一样的男人,不仅害了她,还不择手段接近她的孩子,让她的敛儿变成跟他一样残暴不仁。
她是一个男人爱而不得的替代品,是另外一个男人报复之下的牺牲品。而她的孩子,不被期待着出生,在没有爱的环境下长大,过了天真的岁月,已经学不会善良。
西垣皇后闭眼,眼泪从眼角滑落,她和她的孩子一生都是悲剧,造成他们悲惨一生的两个男人,也是悲剧。似乎没有一个人,得到完美的结局。
邵怀暖见着西垣皇后流泪,眉头微蹙,她不知道西垣皇后心中所想,也无法理解西垣皇后所说的,但是心里明白,确实没有人生来就残暴不仁,其中必然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西垣皇后默默流泪,好半响心里才平静,伸手擦掉眼泪,冲着邵怀暖强调道,“你答应过不会杀我的孩子,希望你遵守承诺。”
邵怀暖点头,她确实不会杀掉穆敛图,不过穆敛图的双腿已经残废,登基之日恐会一拖再拖。一个国家,怎会容忍一个残疾的皇帝?可穆敛图手中有先皇遗诏,他已经是皇帝。
西垣的大臣,这次又要犯难了。
“姑娘,送本宫挥宫吧!”西垣皇后沉声道。
邵怀暖笑笑,伸手拽住西垣皇后的胳膊,在西垣皇后的尖叫声中,没多会儿就到了宫墙下。
西垣皇后扶着宫墙,一个劲的干呕,夜『色』里,面『色』惨白。
好半响,西垣皇后缓个劲儿来,冲着邵怀暖虚弱道,“姑娘,能不能慢一点?”
邵怀暖挑眉,随口应下,“可以!”再次拽着西垣皇后的胳膊,翻越宫墙,直奔皇后所住的宫殿。
彼时的西垣皇宫,已经彻底『乱』了,灯火通明。新皇被人无声无息废了双腿,太医正在诊治,加之太后失踪,禁卫军四处寻找。
到了半途的时候,邵怀暖将西垣皇后仍在空旷处,闪身消失。
西垣皇后跌坐在地上,面上没有血『色』。
“何人?”禁卫军围了过来,全都面『露』诧异,“太后娘娘?”
西垣皇后抚着胸口,勉强站起身,稳了稳心神,沉声询问,“出什么事了?”
禁军统领面『色』凝重,拱手施礼,“太后娘娘,皇上被人刺杀,现在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