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佛?”刘子秋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信佛。”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是一名战士,手上难免会沾上人命,又怎么可能去信佛呢?
高秀儿却盯着他的手腕:“那你怎么戴着一串佛珠?”
刘子秋低头一看,也吃了一惊。这串佛珠是在少林寺的时候,禅宗四祖道信送给他的,平时一直戴在手腕,也没有当着一回事。
这串佛珠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总之戴在他手腕上色泽越来越暗,和他黑色的衣甲放在一起,根本难以察觉。不要说高秀儿这两天没有发现,就连刘子秋也渐渐忽略了这串佛珠的存在。
然而,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串佛珠竟然闪闪发亮,而且那种神奇的光芒中竟然隐隐可见七色异彩。也正因为佛珠现出七彩,这才吸引了高秀儿的目光。
“我戴着玩的,不用管它。”刘子秋自己也不知道这串佛珠什么时候会产生这种变化的。不过他也听说过佛教中有这样一句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难道自己今天救了这些百姓而没有杀伤一条人命,就会有成佛的迹象了?
……
回程的路还算顺利,刘子秋和李渊的两路大军正在弘农展开恶战,淅阳郡境内的驻军都被李渊抽调去了前线,而上洛郡临近长安,过去就在杨玄感的控制之下,现在早就归了刘子秋掌控。当刘子秋到达上洛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
上洛太守李正也是陇西李家的外围子弟,只是和李家的关系并不紧密,这才被刘子秋委派到了上洛这个重要的所在。世家的力量早就渗透到了社会的角角落落,除非发生一次大变革,否则刘子秋就不可能完全摒弃世家的影响。重用世家的外围子弟,实际上也是刘子秋的一种平衡之道。
李正将刘子秋迎进大堂,拱手说道:“主公擒住了李渊的儿子,何不派人将消息透露出来,逼李渊就范?”
刘子秋摇了摇头,说道:“李渊是做大事的人,又岂会在乎一子?再说了,刘某行事当光明磊落,又怎会拿李渊的家人做要挟?等着吧,虽然刘某不在前线,但刘某相信,文昊他们不会令刘某失望的。”
话音未落,就见门外有一名驿卒飞奔进来,大声说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弘农大捷!”
刘子秋大喜道:“战况如何?”
那名驿卒连忙从身上解下一件红色的加急文书双手呈到刘子秋面前。刘子秋拆开一看,原来在一天前,文昊就大破李渊军的主力,斩敌五万余级,前锋已经攻占了渑池和宜阳二县,离洛阳西郊不过数十里的距离。
李正也欣喜道:“主公何不下令趁胜追击,直取洛阳?”
刘子秋摇了摇头,说道:“杨广修建洛阳,所费不知枚几,刘某又怎能忍心让它毁于战火?传刘某将令,三军暂且按兵不动,刘某自有计较。”又拿出一张纸来,说道:“李大人,立即派人,替刘某去抓几副药来。”
……
洛阳城中,得知弘农兵败的消息,李渊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这一仗,他不仅损失了十万精锐,就连他最信任的侄子李孝恭也丧命乱军之中。这个打击对李渊是巨大的,再加上东边攻占荥阳的瓦岗军气势也日益嚣张,几乎一夜之间,李渊的头发居然白了一半。
不过,李渊还在等,他还有一线翻盘的希望,那就是派往江南的李世民和长孙无忌。
前些天他得到消息,占据汝南、淮安一带的长山军忽然停止了北上的行动,同时加强了各个路口的盘查。这就说明一个问题,李世民他们已经在江南得手了。
为了保证李世民他们能够安全回来,李渊甚至在兵力已经捉襟见肘的情况下,仍然派出一支精兵前往接应,足见李渊对这件事寄予了重望。
等待的日子总是分外煎熬,李世民一行还没有踪影,却传来长山军开始北上的消息。长山军的动作很快,短短三天就深入颍川郡境内,连克扶沟、郾城、北舞三县,前锋已经直抵颍川城下。
此刻洛阳西边的弘农已经被河西军攻陷,河西军的前锋甚至攻占了渑池、宜阳,那已经属于河南郡管辖范围了,洛阳西边已经是门户大开。
在洛阳的东边,翟让的瓦岗军攻取了荥阳,把李渊的军马完全堵在汜水关内。特别是在翟让击败了张须陀,收降了秦叔宝、罗士信以后,实力大增,即使没有河西军的牵制,李渊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击败瓦岗军。
洛阳东西两面同时告急,而颍川不仅是洛阳南边的门户,更关系到洛阳的钱粮供应。更要命的是,长山军突然大举北侵,意味着一个不好的消息,李世民恐怕已经失手了。
李渊并不肯认输,仍旧心存侥幸,一面派李建成率军增援颍川,一面四处散播刘子秋的妻儿被擒的消息,以惑乱对方的军心。然而只过了一天,李渊的希望就破灭了。
这一天,长孙无忌忽然出现在了唐王府。
长孙无忌因为水土不服,重病不起。成了刘子秋的俘虏以后,高秀儿亲自为他把了脉,开出方剂。经过十天的调养,长孙无忌渐渐恢复了过来。长孙无忌心中有愧,几次提出要见刘子秋一面,都遭到了拒绝。直到两天前,刘子秋突然放了他,并让他带一封信给李渊。
这是一封最后通牒,如果三天之内,李渊再不投降的话,刘子秋就会从西边和南边,同时对洛阳发起总攻。更要命的是,长孙无忌归来的同时也带来了李世民被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