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别墅区往外头走,不一会儿就走在大街上头,我今天刻意打扮过,化了妆,贴了假睫毛,却还是难当住一脸的失魂落魄,最后哭的睫毛也从眼皮上头掉了下来。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低头一看,是我爸打来的。
“喂。”
“喂。豆豆。学校里头怎么样?你要是缺什么就给我和你妈说,知道不?”
“哦。”
“你妈说,外头的地沟油多,饭菜不干净,你别不舍得花钱,就找最好的吃,知道不?”
“哦。”
“平时没事多参加一些学校活动,和同学把关系搞好一点。”
“哦”
我爸意识到我有些不对劲,说:“豆豆你怎么了,是不是学校有人欺负你?”
我笑:“谁能欺负你女儿?爸。没事别给我打电话了,电话费贵得很!”
“豆豆你……”我爸愕然,没想到他女儿为什么突然说话这么难听。
我挂断电话。
我知道我一点也不孝顺,心里烦躁,低落,难受。所以把所有的不快都带给关心我的家人,伤害了我爸。
一个人走在路上,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眼睛里头发酸,我跟一个神经病似得,用陌生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世界。街道两旁似乎有些嘈杂,我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只觉得特别恍惚。
天色晚了,值得庆幸的是,路上的路灯很快就亮了,不会让我显得太过没安全感。
我打了一辆车,回到了学校门口。
下了车要进学校里头的时候,才发现身后停了一辆豪车,本来我看不见的,但是车里的人不打算放过我,他偏要我注意到他。我刚刚下了出租车,就听‘哗啦’一声,那豪车的车灯猛然亮起。
刺眼的灯光像是闪耀着无数星光的长河一般照亮了我的灵魂。我反射性的伸手挡住灯光,眯着眼向前方看去,试图看清楚车里人的模样。
他冷着一张脸看着我,蹙着眉头。
我呆住。
张建辉从车里走了出来,他的身影在夜色之中显得非常明亮。他走了过来,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套在我身上,责怪道:“天冷,不要为了风度忘了温度。走路的时候也不要总是低头。”
我依旧处于傻傻的状态,脑子短路,空白一片。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明明天黑之前的时候他还属于别的女人。我觉得我需要反击,所以下意识的开口:“你怎么知道我走路低头?”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头有数不尽的无奈。“我怎么不知道?我跟了你一路。”
我愣在当场,彻底傻逼住了。
他把外套套在我的身上,嘴巴却没闲着。“大张总,以后走路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这么呆头呆脑知道不。”说到最后,语气里头有一丝得意和好笑的意味。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原来今天不是路灯亮的早,而是天黑之前,他跟上了我的脚步,开车跟在我的身后,明晃晃的大灯照亮了我眼前的路。
他知道我看见他和温萌萌在一起难过,所以悄悄跟着我,一路跟到学校门口。
我一向聪明,又是怎么样的满怀心事才后知后觉到这种地步?
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学校里头的集体宿舍别住了。我让胖子买了一套房子,趁你回家的时候一直在装修,刚好装修好了,你搬过去住吧。”张建辉的声音穿过模糊的夜色,传了过来。
他把钥匙交到了我的手中,钥匙被他捏过,热乎乎的,像是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我抬头看着他蹙着的眉头,心头一软,突然就原谅他了。
“恩。我会听话搬过去。”我朝他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也笑了,笑的特别好看。他跟我说:“大张总,你要听话。”
有那么一瞬间,我隔着泪水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突然觉得辜负了自己。
我不爱自己了,真的,我太贱了。
一颗心乱了阵脚,已经没有自尊了,我在这段感情之中变得越来越自卑和胆怯。
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看见他和温萌萌在一起的时候我以为我会醒过来, 结果再也没醒过来。
我爱他,所以太害怕失去,却忘了,其实从未得到过,根本就无可失去。
在我百般难过的时候,渴望一个笑容的时候,恰好就有那么一个人,从我身后赶了过来,给了我温暖。
我看着他,满心委屈,嘴上微笑,心里流泪。
我终于明白最近他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了,心口触电似的疼了,我不应该忘记,他的世界不止我一个,我想念他的时候,他可能正在和另一个女人在床上赴汤蹈火。
张建辉沉默不语的牵着我的手,紧紧地把我的手攥在他的手心里头,好像下一秒我就会跑掉似得,很紧很紧。他皱着眉头,带我到了新公寓里头。
一路上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到了目的地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买的房子就在我们学校对面的楼里头,这里的房子离学校很近,过个马路就到了。房子宽敞,属于高档小区,大多半都外租给我们学校里头的在校生们,有些人家里条件好,不愿住校,所以就在外头住了。
生平头一次,我享受到了特殊待遇,住进了我们学校里头有钱人家小孩住的房子里头。
房间很新,空气中隐隐透着一股装修过的味道,家具和沙发也都是全新的,明显是被人刻意改动过。
墙角处和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