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告示一现,东神国原本十分失望的围观群众马上沸腾了:出来了出来了!那龙子傻叉啊,金龙都找不着它了,居然自己还跑出来送死!哈哈,一定要找机会从它龙尸上抢块龙皮下来做背心!要是还能抢到龙筋龙爪就好了!不知道这幼龙几百岁了,死后个头能有多大?够不够大家分?
群众们有担忧,颂龙心里也暗自嘀咕:从自己的告示贴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对方必然是在这期间做了些准备。不过,几个狂妄的化虚小子,能准备出什么好东西?
邬鳞却知道洛羽的另一重身份是千藤仙峡的“云麓老祖”。
传说他阵法造诣出神入化,照千藤仙峡的情形看来,他能指点别人做出抵挡合神梼杌两击的群阵,也很可能做出让合神修士吃不了兜着走的大杀阵……那时他可还是元婴!
不过,要斩杀大乘金龙却不容易,估计最多也只能和颂龙两败俱伤……为了保险,自己也要暗地里准备准备,到时候好捡便宜;还要千万小心,离战场远点,不要走到阵里面去了……
当然,这一点它是不会提醒颂龙的。
漫长的十天缓缓过去,各种生物在天心野附近晃悠徘徊,有的神色兴奋高声喧哗,有的神色晦暗阴沉不语;整个原野满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
血玫瑰城堡。
天光透过十米高的彩绘玻璃落地窗,映在跃层正中那张铺满血色丝绒的华丽大床上。
空旷的寝殿十分安静,兰佩斯坐在床沿,深深地凝视着爱人的睡颜。
半晌,他终于收回目光,轻轻起身,小心翼翼地踏着地毯边缘,向着跃层右侧的弧梯走去。
“时间到了?”
兰佩斯背影一僵,脚步顿止。
“亲爱的你醒了……噢,你在说什么?我突然想起……狱莲最近总是跑到药莆偷吃阴草,我得去看看!我想把它弄到九阴山放养一阵子,估计需要点时间,等着我好吗?”
洛楚支起半身坐了起来,抬手扶住额头定了定神,叹息道:“你们果然认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兰佩斯沉默了。
“我不想辜负你们的心意……但是,这次的问题很严重,非常危险……我说得没错吧。”洛楚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难过:“谁会像猫儿一样……永远的离开我?小羽?小月?小九?还是你?”
兰佩斯心头剧震,疼得直抽抽。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床边,一把将爱人搂进怀里,哑声安慰道:“别怕宝贝,我们做好了最周全的准备,不要担心,相信我,乖乖地等我们回来,好吗?”
洛楚抬起头,绝望地盯着兰佩斯的眼睛,语音颤抖:“带我去好吗?带我去!怎么样都行,只要不让我在这里胡思乱想!我就在旁边看着好吗?”
“不行,宝贝,我顾及不了你……你去那里会有危险。”
洛楚激动地反驳:“不是已经做好最周全的准备了吗?我是男人!我的武器和你一样!我上个礼拜打赢了鬼爪!这是你亲眼看见的!”
兰佩斯身不由己——洛楚不但是他的后裔,还是他的主人,血脉和契约的效用打了个平手,他是操控不了宝贝的。虽然可以将他强制禁锢,可是兰佩斯舍不得。
洛楚一直压抑着失去女儿的悲伤,这次家人又遇上不清不楚的危机,爆发的情绪让他的精神状态一下子达到了崩溃边缘,孩子和爱人什么都不告诉他,他还要不着痕迹地帮着他们向父亲隐瞒这一切,已经受不了了。
兰佩斯十分清楚洛楚的感受,他不想回来时看到的是一个已经发疯的爱人,只好作出了让步:“好吧……答应我,你不可以参战,你只能远远地看着,用精神力……你必须待在安全的地方。我会暂时把你关起来,以防你忍不住跑出来打乱我们的配合……好吗?”
洛楚拚命地点头:他清楚自己的实力,虽然偶尔能免强战胜几个元婴手下,但终究是靠着法宝和手下的礼让取胜;他对修练没有什么兴趣,打斗经验少,如果参战,的确只能是帮倒忙而已。
为了不影响孩子们专注对战的精力,兰佩斯悄悄地将爱人带去了混乱区域,在离天心野不远的一片秘林中,用阵盘将洛楚关了起来,还留下了十个吸血鬼心腹负责保护并看守他。洛楚神识强大,在这里可以远远地感应到天心野战场上发生的一切。
这时天色渐亮,天心野人山人海,连空中都密密麻麻地围了满了生物。这些家伙义务帮忙,赶走了原野上所有的魔兽,并以那告示之处为圆心,空出了方圆数十里的决斗场。
秦月、洛羽、白舞火、兰佩斯,四个人都到齐了,身后还跟着五十位神色肃然的元婴修士、一百位金丹修士。他们收了告示,静静地站在原野中间,等待着强敌的到来。
天穹上朝霞殷红似火,荒野的风吹得很凶……漫天草籽起伏卷落,勾画出狂风飞舞的痕迹。也许是心境的原因,空气中呜呜的风声听起来份外萧瑟,清晨也变得如同傍晚一般苍茫,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氛围。
等了许久,天边总算飘来了两片云彩,一赤一黑,其中有金光和黑光隐现,似是两条巨龙,还有一些高高矮矮的人影。
颂龙为了凸显身份,来得比较晚……当然,这也是邬鳞有意怂恿的结果——得给那些小子点时间提前布下陷井对不对?
邬鳞小心翼翼地飞在颂龙后边,眯着独眼四处打量。它为了识破洛羽布下的阵法,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