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辆车,我直奔下一个目的地,欣欣台球厅。
在我的记忆里,好像很多台球厅都叫欣欣,上中学的时候。我的物理老师开过一家书店,名字也叫欣欣。
到了台球厅的时候,里边正充斥着劲爆的dj音乐,少男少女。杀马特,乡村非主流,肌肉男,绿茶婊,几乎什么样的人都能在这里边看到。
正儿八经来打球的,正儿八经来泡妞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听金丝眼镜男告诉我的消息,他说那个双手六指的高手,经常出入这家台球厅,我要做的,就是在这里找到他。
我觉得这不是一件难事。因为这家伙双手六指,在普通的人群中,绝对是一个醒目的存在。
坐在台球厅门口的长椅上,我端着一瓶农夫山泉静静的喝了两口。
“嗯,还真是有点甜。”我喃喃一句,随后扔掉了矿泉水,因为我在人群中,暂时锁定了一个目标。此刻起身就朝着他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人,看他青色的胡茬,肯定比我大,或许也不止二十七八岁。
我走到他的身后,眯着眼静静的盯着他打球。他穿了一身休闲装,很是随意,而且看他胳膊上的肌肉,也不算多么粗壮,但是。我注意到了一个关键点。
这个人,很稳!
有多稳?
他的双眼能盯住球杆几十秒不动,旁边的看客都急了,但他就是不急,而且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直接将球打进去,可谓十发九中!
这水平绝对可以去参加国际斯诺克大赛。
他的手指,正是六指!
我站在他身后冷笑连连,心想:就是这货了!
就在我朝着他走去,正要动手的时候,他却趴伏在了台球桌边上,静静的瞄准着一颗红球。
“朋友,既然来了,不打两杆吗?”他没回头看我,但说出来的话,绝对是对我说的。
随后,砰的一声,他打出了手里的一杆,球进了。
他回头对我笑了笑,然后对旁边的小弟说:拿杆。
正准备动手的我,愣了一下,片刻后释怀的笑道:可以,既然闲的无事,那就陪你打两杆。池广记圾。
或许,他已经知道了我是谁,知道了我想来杀他。
高手之间,不需要像街头混混一样,见面就是各种砍杀,高手过招,讲究的是一个境界。
但,不可否认,我的台球技术,简直差的一逼。
六指男让小弟们重新摆球开局,从他开第一球起,我连台球桌都没碰过,他一杆就能打进去一个,可谓精准的不行。
最后,他一口气打的只剩下一个黑8。
我有种想骂娘的感觉,这不是摆明了恶心我,摆明了让我尴尬吗?
整整十几分钟,我连台球桌都没碰过,等我能碰的时候,只剩下一个黑8了,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黑8,他原本能打进去的,凭他前边施展的球技,肯定是能打进去的,但他偏偏没有打进去,而是把这个黑8留给了我。
“请!”他站在一边,把球杆竖在胸前,对我很绅士的摆了一下手,我趁机又看了一眼他的右手,没错,也是六根手指。
这种重合的几率,这么醒目的条件下,认错人的几率,几乎为零。
我都有点忍不住想要动手的感觉了,我的手臂在颤抖,快要忍不住了。
“呵呵,脾气不要那么暴躁,先打完最后一颗球再说也不迟,对吗?”他背靠台球桌,叼嘴里了一根烟,旁边的小弟立马上来点火。
我还没来得及动手,他又说:这样吧,一球定胜负,这最后一球,谁进谁赢,如何?
“谁先打?”我忍住满腔怒气,淡然问道。
“不是该你打了吗?”他表情疑惑的同时,就是在告诉我,老子在让你!
我点点头,笑着说:行,行,非常好。
如果怒火可以实质化,那此刻整个台球厅估计都已经被我的怒火点燃了。我趴伏在台球桌上,左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架起球杆,一前一后的推动了数次,对准白球瞄了许久,最后,砰的一声,用力的捣出了一杆。
尽很大,很猛,黑球直接被撞飞,弹出了台球桌。
他旁边的小弟哈哈大笑,一个个都快笑岔气了,说真心话,台球我会,但我真的不可能保证百分之百能打进去,我不是高手。
一个小弟捡回来了黑球,放在了原来的位置,六指男嘴里叼着烟卷,面朝着我,背靠着台球桌,笑着说:你在让我?
我也点了一支烟,笑着说:你可以这么认为。
“嗯,很好。”六指男对着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右手抓住球杆的中间位置,他根本不往后看,直接用球棍对着台球桌面上扫了一下,砰的一声撞击道了白球上。
滚动的白球,准确无误的撞击到了黑球上,黑球滚动片刻,咣当一声掉进球筐。
这个过程,他根本没回头看台球桌面,而是一直眯着眼睛,叼着烟卷盯着我看。
我忍不住拍起了双手,赞叹道:好球技,如果今晚我没来这里的话,或许将来你能参加世界级的大赛也说不准。
没等他说话,我又冷冷的说了一句:很可惜,今晚我来了,你这一身球技从此就要失传了。
六指男一愣,忽然抬头哈哈大笑,他头顶上的白炽灯,将他的牙齿照耀的惨白异常。
“台球我能赢你,搏命我仍然能赢你!”后两个字,他是咬着牙大声说出来的,在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他手腕一翻,台球杆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