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是因为自己的请客使得朋友发病而自责呢。
蒲英笑着说:“是我人品不好。”
苗苗终于被她逗得一笑:“嗯,有可能。不过,你能碰上梅医生给你做手术,人品也算不错了。”
“是啊,要不是有他开绿灯,同意我一会儿去比赛,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苗苗听了直摇头;“不是我说你。你的好胜心也太强了吧?都开刀动手术这么大的事了,还不肯好好歇着,你到底图个啥?”
蒲英愣了一下,她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似乎这是个完全不需要考虑的问题!
因为她是王班长带出来的兵。因为她打败了一心想参赛的惠玲玲,所以,她就该义不容辞地去完成这次比赛!
什么困难,都不能阻挠她参赛以及夺标的决心!
苗苗这么突然一问,蒲英冷静一想。也知道以自己现在这个虚弱的状态,恐怕是与锦标无缘了!
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如果连赛场都没有进去,就这么放弃的话,会对不起很多人的!
“不图啥,就图个心安理得。”
苗苗听了虽然并不赞同,但也知道蒲英的个性难以被说服,便也不废话了,“好吧,你参赛的时候。我就一直陪着你,给你换液体!”
蒲英笑着握了握苗苗肉乎乎的小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梅骅骝再次走进病房时,看见的是两个女兵手拉着手说悄悄话的温馨场景。
他“嗯哼”地干咳了一下,才说:“丫头,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疼?”
“疼。”被他这么一提醒,蒲英立刻觉得自己的伤口火烧火燎的,又像是有钝刀子在那儿割似地疼了起来。
“嗯,疼是正常的。要不要打止痛针?”梅骅骝的嘴角微翘,闪过一丝笑意。有时候。医生就是这么没同情心的。
“要。”蒲英还浑然不觉自己要掉进陷阱了。
“不过,我先提醒你,打了针是不疼了,可是会想睡觉。思维也会变得迟钝……你不是还要参加比赛吗?不怕受影响吗?”
蒲英愣了一会儿,才问:“有没有不睡觉的止痛针?”
“没有。”梅骅骝绷着脸回答。
“不会吧?那为什么叫止痛针,不如直接叫安眠药算了?”
“咳咳,”梅骅骝又干咳了一下,才说:“止痛药、安眠药、镇静药,还有麻醉药。这些药的具体机理虽然不同,但都会使中枢神经的某些功能发生抑制,所以它们往往都有止痛和催眠的作用,不可能分割开来的。”
蒲英听得似懂非懂,不禁皱起了眉头。
苗苗看着她,担心地说;“要不咱们别参赛了,伤口那么疼,就打一针止痛针,好好休息吧?”
“就是,我也这么觉得,”梅骅骝附和道:“不打针,就疼;打针,就困——反正都不适合比赛,我看你还是放弃吧?”
蒲英猛地抬起头,盯着梅骅骝,若有所悟地说;“梅医生,你原先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让我参赛啊?”
“咳咳,谁说的?”梅骅骝挺直了腰,一本正经地说:“只要你的体力允许,你去参赛,我不反对!”
“真的?”蒲英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不信任。
“真的!真金白银的真。”梅骅骝硬撑到底。
蒲英没有被他骗过去,她相信梅医生其实根本不看好自己的行动。
这是他以医生的理性做出的判断。
那么,自己该不该一意孤行呢?
现在这个身体状况,不光是有伤口疼痛的问题。高烧虽然退了点,但刚才测的体温还在38.5摄氏度以上。身子虚弱不说,胃里也还有点恶心难受,大概是麻药或是炎症没完全消退的缘故。
总之,身体状态很糟!
我如果还是强行参赛,万一表现得不好,会不会让人说我是明知夺标无望而去“作秀”的,说我是去挣政治表现的呢?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刚一闪现,便被蒲英否决了——真可笑,我还需要挣什么表现?
全军能有几个立下一等功的现役女兵?这样的表现,早就足够让我在师里和集团军比王班长还牛气了。
蒲英啊蒲英,你真是越活越活回去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也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呢?
你管别人说什么呢?只要是你想做的,想做就去做吧!
哪怕是最后失败了,但行动的过程一定会让你有所收获!
以前,你做事的功利心太重,去比赛总要得到什么,或是要找到个追赶和超越的目标。
这一次。你的前面没有利益,没有敌人。
你要战胜的只有你自己!
蒲英想通了,伤口一瞬间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她微笑着对梅医生说:“好吧,不打针。我参赛!”
当池军雁医生看到梅大博士一手推着输液架,一手提着药箱,陪着蒲英等人去坐电梯的时候,不禁抿嘴一乐:搬石头砸自己脚了吧?
梅骅骝看到了池医生戏谑的笑容,他心里也很郁闷啊。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自然只好履行陪同参赛的义务。
当蒲英赶到训练中心时,最先举行的有线兵户外越野和放线架线等项目,刚刚接近尾声。
集团军的成绩不错,有多人拿到了前三的好名次。
张参谋正在组织话务兵和无线专业的参赛队员准备入场。
看到蒲英最后时刻还是赶来了,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一边指引她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