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口齿伶俐就算了,针线上头更是拔尖儿的,老太太院里,如今针线上头,她算是个头儿了。最最难得的是,跟上下相处的极好,没有说她的不是的。对鸳鸯,更是敬着,事事以她为先,倒不掐尖儿。那是个真正有心计城府的丫头,别看年纪小,大人也多不及。我家小红,更是甩出去几条街去,也不知是哪里出来的人精儿。”
有些事儿,林之孝自然也是有所耳闻,如今听她女人细细道来,颇上了几分心。他不比内宅妇人,在外面,有国公府的势,见识自是不凡。
如这等丫头,只要不是那早夭的命儿,混的都不会太差,出息出息,就不好说了。如今趁着微末之时交好,没有坏处。他有儿有女的,自然要多个心眼儿,如今也不费他什么。
那抱怨没有前后眼的话,只有后悔时说的。
最后叮嘱了他女人几句,不在话下。
没两日,柳儿和张婆子,便得了后街一间小院,三间小小正房并两间西厢房,收拾的干干净净,都新糊了墙壁窗户。东边是隔壁的房墙,北边对街开着小门,厚实的板,门一关上,很是严实。
院子内天井自然不大,中间一棵桃树碗口粗,枝桠如伞盖,如今花苞累累,柳儿一见便满心欢喜,先折了一支,找了个小罐插了放堂屋案上。想必叶子长出,基本上小院被遮的差不多了,夏天应是挺阴凉的。
娘儿俩个都满心喜悦,总算有个新家了。尤其一般的家具物什,倒也齐全,当即找出抹布,打了水,开始细细收拾起来。
正房三间,中间堂屋外,东西都可做卧房,没什么差别,两人随意各自选了一间,按照自己的意思拾掇。
至于那两间厢房,一间是灶房一间是柴房,堆着木材杂物等,锅碗瓢盆也都有现成的,只再擦洗擦洗就是了。
最难得的是,灶房一角靠院门的位置,单独有一眼井,却不必出去打水,倒是省了不少事儿。要知道,后街上多少人家用一眼井,也是正常的,可见这小院虽小,却五脏俱全。
两人里外擦洗一遍,已过去了大半天,看着有了新模样儿的家,两人心情格外兴奋,坐堂屋里泡了茶来喝,柳儿甚至提议,“要不,干妈辞了差事,只在家享福罢,反正柳儿也养得起你老,不然这房子,白放着也是招人眼红。”
张婆子摆手笑道:“你这孝心我心领了,也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等多早晚你多了家当,我自然是要出去看着的,只如今不是时候。且等一阵子,在里面也累不着我,多少也能帮上你一点,这就出来,没的让人说我们轻狂。”
柳儿会意,也没再多劝,如今干妈在里面,轻省自不必说,也多了人说话不寂寞。
因着轮休的时候少,尤其柳儿,出来不易,少不得张婆子慢慢得空儿,把家慢慢细致地布置起来,趁机把柳儿和她的一些体己,和不便见人的东西,渐次转移过来,她自己也时常过去住着,一个月后,才算暂时不必折腾了。
只柳儿有两样东西,却是人在哪里东西在哪里的。
一个是董师傅的绣画册子,另一个就是那小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