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口无凭,你可有实证?”孙苣看着跪下堂下的人,焦急问道。
“草民有实证。”说话的人正是旱涟王府的管家,他缓缓拿出数封信,“这些都是顾公子与王爷暗通款曲的证物,此事由来已久,公子也与王爷多有冲突。”
“这些事老奴本不想说,可是王爷你的所作所为是在是......大逆不道。”
“是臣无能,请陛下恕罪,实在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旱涟王的清白。”孙苣战战兢兢道,任谁都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旱涟王府的管家会反咬一口,如今真是穷途末路了。
半晌没有动静,抬头看向昭和,见她并未有什么表情,还是镇定的翻着奏折,又过了一会昭和像才发现孙苣一样,叫宫人奉了茶,又赐了坐,孙苣端着茶惯性的喝一口,放下,又喝一口,又放下......如坐针毡。
“陛下,这旱涟王的......”酝酿了许久才刚开口,殿外传来杂乱的声响,之后是清脆悦耳的铃铛,还有略带狂傲的语气,“陛下,贵朝便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帖赤那吗。”
一身红衣,似血的玛瑙耳钳,锐利如狼的眼神不是兰亚公主还能是谁。
孙苣忙俯首行礼:“公主殿下。”
兰亚没看她径直走向昭和桌案前,双手一撑,低声道:“陛下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昭和最后一笔一顿,抬起头慢悠悠地把笔放好,淡淡开口:“人是你求娶的,帖赤那不在意二嫁也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如今却来质问朕?”
兰亚看着昭和半晌,轻笑一声道:“陛下好像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皇夫与皇弟私通。”
“荒唐。”
冷不丁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旱涟王的事是朕的家事不需要外人置喙,”昭和向后靠了靠,迎着兰亚目光道,“至于顾柒瑄朕既然下了旨便也算一脚入了你们帖赤那,怎么处置就要看兰亚公主你的意思了。”
兰亚一胳膊撑在椅子扶手,一手转着弯刀,片刻一挑眉悠然道:“我兰亚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他一个yín_luàn放荡之人怎可入我公主府,这门亲事当然作罢,至于如何处置,”极是认真的考虑了片刻,“听说陛下豢养了一头雪狼,那不陛下清不清楚若有一只狼背叛群狼后果会是什么?”
昭和皱着眉不语。
“会被狼群一口一口一直咬到死......我这人并不好杀,但我的东西绝对不能受到玷污。”
孙苣从宫里出来时腿还在发软,刚刚令人胆寒的感觉还很清晰,一场难熬的酷刑却不见血。
昭河并未被移交刑部,直接由昭和下旨定了罪。
旱涟王与顾柒瑄私通,被其父发现,非但不听劝解,一时激愤将其杀害,即日发配边关奴隶营,终身幽禁。顾柒瑄yín_luàn后宫,违抗圣旨,赐自缢。
本有朝中大臣及将领上奏再容几日彻查,但都被昭和回绝了,还特地下了旨此事不可再议,违者罢免。
一下子民间众说纷纭,有许多人开始盛传当年元帝未稳帝位,斩手足,斩子嗣,如今女帝行事或为复刻,也有人说这是要变天了......
听说顾柒瑄死的那日,旱涟王悲戚大哭,几欲殉情,但被枷锁脚链锢着,五匹马才拖出了城。
而太傅府更是一派祥和,丝毫没有悲痛,顾柒瑄的尸体更是不知在那个山头草草掩埋。
寒风比冷水更残忍,侵蚀的悄无声息,一不小心心肺俱损。
“陛下,这城楼上风大,咱还是回宫吧,您这身子可得仔细点。”
昭和看着已经只是个点的囚车,淡淡道:“那个管家怎么样了?”
“已经处理了,刑部的手段,陛下放心。”李福回道。
昭和转身边走边问:“给兰亚公主准备的择夫宴怎么样了?”
李福躬身扶着昭和:“已经准备妥当,皇城的世家公子都下了请帖。”
为了补偿帖赤那,昭和答应只要是兰亚看上的定会亲自赐婚,并做其主婚人。
此时,莫府门口正排着三辆马车,下人们正一箱箱往车上搬东西,半晌悦儿陪同另外两人走了出来。一身墨绿夹袍,绊头带子束发的正是木卓,身旁的人便是那日的布衣少年,石头。
悦儿面带愧疚道:“这几日小妹招待不周,还望兄长见谅。”
木卓看着她良久,词不达意说了句:“当年我就不应该让你来皇城。”
那短短几载对悦儿来说已经太遥远了,现在回想恍然一场大梦,她人生起点应该是从被昭和找到,带离泥沼那一刻算起,伪装蛰伏才是她的命运,那南柯一梦早就在她的笑容中融散,“兄长说笑了。”唇边的笑温和如水,却不知是未开的水毒芹。
“是我妄言了,”木卓失笑,“此次一别,我们许是不会再见了,往后珍重。”
悦儿一怔,微微失神后转身脱口道:“兄长......珍重。”那些有关亲情的千言万语终是在唇边徘徊了一圈,又悉数咽了回去。
“嗯。”木卓本是一脚已经踏上了梯凳,因为悦儿的话立即停下定在了那里,末了只能低低一叹,继而进入马车内。
很快兰亚便选了新的“良人”,是丞相家的小公子,婚期定在年关之后。
“什么事这么着急叫我来,”兰亚摘下黑色斗篷,皱眉道:“这个节骨眼上风头正紧,你不该同我见面。”
这里是一间极清幽的茶社,周围是布庄,胭脂铺,酒肆,这里便像是长在百花丛中的豆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