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建康城上,雕楼画栋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看上去更是别致精美,弯弯曲曲的小径在南汉后宫里到处延伸着,隐没在花树丛中,仿佛叫人看不到去处一般。小径上走着几个穿着轻软小袄的宫女,胸前长长的飘带不时的挽住了小径旁边的树枝,害得她们不住的拿手去拨开。
“哎,这可怎么办,皇上急病了,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也急得几晚没睡安稳觉了。”一个穿着翠色小袄的宫女眉尖若蹙,脸上表情甚是着急:“都说大虞的军队驻扎在江宜,很快就要打过来了!”
“你可真是杞人忧天。”旁边那穿粉色小袄的宫女嗤嗤笑道:“这不还隔着一道长江吗,这可是天险,他们大虞能打得过来?”
“可是我听他们年纪大些的人说,十多年前,大虞兵马曾过了江呢。”那个着绿的宫女望两边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这次也未必不会渡江。”
那个穿红的宫女拍了下她的脑袋,小声道:“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打不过来咱们继续做宫女,打过来了,咱们趁早出宫回家去,着急的是皇上皇后她们,你真是操空心!”
两人正在小声议论,前边传来一声呼唤:“你们俩怎么走得这么慢,永寿宫还等着这些药材去给皇上煎药呢,偏偏你们还走得这样慢腾腾的!”
两个宫女互相望了一眼,低下头去答应了一声,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可谁也不敢再说话,只是闭紧了嘴巴往前边的永寿宫走了过去。
永寿宫里帐幔低垂,外边大殿里坐着一大群妃嫔,穿红着绿,将外边的大殿点缀得一片花团锦簇似的。大家都坐在那里,眼巴巴的望着通往内室的那扇门,只希望里边能出来个人说说皇上现在的情况。
内室里边,南汉皇上刘癝满脸憔悴,病歪歪的靠在龙床上边,望着站在床边的两个女子只是流泪:“皇后,贵妃,这如何是好?真是天要亡我南汉不成?”
站在前边那个穿着明黄色衣裳的,便是南汉尹皇后,她听着皇上说得凄惨,心里也是难受,走上前一步道:“皇上,你可别心急,咱们自然能想出法子来的。”
“朕怎么能不着急?”刘癝捂住胸口直喘粗气:“朕真是后悔啊,不该信了大司马的话,以为我南汉真是兵强马壮,饶是他大虞攻了过来也不会怕他!若不是这般撺掇,朕怎么会不纳岁贡?现在弄得大军压境,大司马却没有了原来说的那么笃定,只是支支吾吾说大虞军队未必过得了长江!”
站在皇后身后那个穿着明紫色宫装的女子是刘癝的沈贵妃,也是他最宠爱的妃子,听着刘癝说得恼怒,走上前来,望了一眼垂着头站在那里的皇后,不免有几分得意,这大司马,正是皇后娘娘的亲兄长。
“皇上,现在大虞兵马来势汹汹,皇上可要想个法子退兵才是,否则弄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呢!”沈贵妃本想坐到床边去撒娇,可看着皇后站在那里,自己委实也不好上前,只能忍气吞声的将一双小手藏在袖笼里边,站在一旁娇滴滴的说着话儿。
刘癝抬眼望了一下沈贵妃,素日里她是自己最喜欢的,每次她一说话,自己听着那声音,身子都会软了半边。可今日里说出的这话儿可真是难听,他听着大虞兵马压境本来就吃了惊吓,没有了半点主张,但现在还要被人催着拿法子,不由得心里更是一片恐慌。
“贵妃,你没事就回宫去罢,有皇后在这里就够了。”刘癝挥挥手。闭上了眼睛,只是不住的在喘着气。沈贵妃听到这句话,脸色“唰”的一下就转白了,站在那里颇是尴尬,不想走,可又不能不走。
“沈贵妃,皇上叫你走,你难道没听见?”尹皇后见沈贵妃吃瘪,心里特别畅快,斜眼看了她一眼,见她站在那里身段婀娜,一双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龙榻上的皇上,心中大怒,不由得抬高了几分声音。
“是。”沈贵妃也听出了尹皇后声音里的不悦,见皇上只是闭着眼,没有想给她撑腰的意思,慌慌忙忙整了整披帛,这才慢慢的退了出去。外边一干嫔妃们见着她走出来,纷纷上前询问:“皇上怎么样了?”
沈贵妃刚刚在皇后那里受的气正没处发泄,此时被一群女子围着,你一言我一语的,弄得不胜烦扰,大声呵斥道:“皇上病了,瞧你们却一个个穿得这样鲜艳,到底是个什么用意?还不快些去换了素净些的衣裳穿!”说罢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永寿宫,弄得那一群女子都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娉婷的背影道:“她穿的可是明紫色的衣裳,难道还不够艳色?”
这时就听橐橐的脚步声传来,一位穿着正一品常服的中年人大步走了进来,妃嫔们有几个是识得的,惊呼了一声:“大司马来了,也不知道荆州那边怎么样了。”
妃嫔们都挤到大殿的角落里,眼巴巴的望着那大司马目不斜视的进去了,众人互相望了望,脸上的愁容又重了几分。这大司马行色匆匆,看起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肯定是和荆州那边有关系。她们或坐或站,窃窃私语着,真恨不能冲到内室里边去听个究竟,荆州是否平安无事。
“你说,现在该如何是好?”刘癝听说大司马来了,这才稍微定了定心神,睁开了眼睛望着站在面前的大司马:“你不是说南汉兵强马壮,大虞不敢轻易发兵来犯,可现在呢?你告诉朕,以前你说的可是真话!”
“皇上,自然是真话。”尹大司马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