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怀逸一进屋就直接走到一个柜子旁,拉开柜门,拿出急救箱,想着苏子衿上一次来自己这里,自己翻箱倒柜的找急救箱,这回倒轻车熟路了,他兀自觉得有些好笑,心中那些气愤都消失了一些,嘴上却仍是不肯让步地凶她:“苏子衿,你每次到我这来,都要先把自己弄伤吗?”
“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就来了两次!”一回生二回熟,而且,自己这副模样他都见过了,还在他的衬衫上留下了自己光辉的眼泪和鼻涕,苏子衿暗暗地想——这算是熟人了吧。
“两次都受伤了,你当我这里是医院啊?!”
她一点也不客气地从橱柜里找出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小口地喝着,她今天哭得太厉害,这会儿缺水得嘴唇发干、喉咙也疼,她一边喝水一边偷偷地观察着自己漆黑的脚板,听他这么说,不由得吐了吐舌头,看着被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拖鞋都觉得心安理得了一些,不理他。
“脚伸出来。”温怀逸把急救箱放在他脚边,穿着他那深蓝色格子的大裤衩,盘腿坐在地毯上,抓住她小腿就要看伤口,苏子衿脑袋嗡嗡一响——我黑乎乎的脚板怎么能给他看!连忙说:“我先去洗一下吧!这样怎么上药啊!”
温怀逸看了她一眼,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点了点头:“去吧,记得伤口不沾水,把旁边的地方洗一下就行了。”
“哦,我知道了!“苏子衿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刚准备去卫生间,温怀逸突然又开口了:“算了,我帮你洗吧,伤口沾了水,感染化脓了更麻烦。”说着也爬了起来,一手扶住苏子衿的胳膊,一手提着急救箱,“走。”
苏子衿一副便秘的表情,身子僵了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卫生间还是上回他们激吻的卫生间,镜子也还是上回他们激吻的那面镜子,苏子衿再一次来到这面镜子前,看着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和红肿的双眼,忍不仔慨了一下,拿着梳子梳了头,又放水洗脸,却在抬头时看见温怀逸饶有兴趣地盯着镜子里的她的时候,一瞬间变得有些忸怩,她接过他递过来的毛巾,故作镇定,装作没有看见他那暧昧的眼神似的往旁边挪了两步。
温怀逸也不为难她,把急救箱放在洗漱台上,又从屋外抱了个古朴的五角雕花小矮凳,放在苏子衿的面前:“你坐这。”
“哦。”苏子衿想着自己脏兮兮的脚丫子就止不住的窘迫,看他忙里忙外的,心里却也慢慢多了一丝温暖,她老老实实地坐在那个小板凳上,双手交叉,放膝盖上,像是幼儿园里乖乖的小朋友一般。
温怀逸找了半天才给找到一个不知道用途的盆子,扔在宰里接满了热水,又端到她的面前,自己蹲□子:“把脚伸出来。”
苏子衿犹豫着要不要做最后一丝挣扎,他穿着大裤衩加t恤的行头,再配上这一幅要给自己洗脚的举动,真的让自己受宠若惊啊,她期期艾艾地开口:“还是我自己来吧,我不大习惯别人帮我洗、洗脚,我会很小心的,不会沾到水的。”
温怀逸掀了掀眼皮瞪了她一眼,握住她的脚踝,直接把拖鞋从她脚上抽了下来,不耐烦地警告她:“乖乖的,不准乱动,要是碰着水了别怪我!”
脚面上是羊脂玉一般的颜色,每个脚趾在大红色的指甲油下更显得晶莹剔透,圆润可爱,可脚底却是黑漆漆的,像是顽皮的孩子赤着脚跑出去玩了一遭一样,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苏子衿被他这戏谑的笑容弄得脸上红晕一片,想抽回自己的脚丫子,可他抓的极紧,她抽了两下不见动弹,反倒被他低喝一声:“苏子衿,说了不准动的!”她只好作罢,可温怀逸见她老实了,又忍不住调笑:“我都不嫌弃你,你害羞个什么!”
“我哪有害羞,瞎说吧你!”苏子衿嘴硬。
“是,是我再瞎说,苏秀天生丽质,蕙质兰心,什么样的市面没有见过,这种诚下,哪里会害羞,在下实在是多虑了。”温怀逸嘴角勾着笑容,反话说得比真话还要动听。
苏子衿脸上羞怯,可心中却暖意蒸腾,不管他说了些什么,他仍是不嫌弃自己,帮自己洗脚呢,他会不会也有一点喜欢我了,对我动心了。
苏子衿心里胡思乱想着,红红的脸颊上神色一会儿羞涩,一会儿窃喜,一会儿又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可惜温怀逸低着头,一无所知。
他调笑归调笑,可手里的动作却是一丝不苟,认真极了,苏子衿的脚趾上沾着一些新鲜的泥土,他先拿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小块湿巾,沾着热水,一点一点地把泥土擦掉,过了一会儿,又换了块湿巾,慢慢地沿着她脚底那些被石子划伤的口子轻轻地擦着,那样轻飘飘的力道,不像是在处理伤口,却像是在挠痒,在脚底那样脆弱敏感的地方,越挠越痒。
苏子衿忍不住轻声哼了出来,温怀逸手上的动作顿时一滞,抬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眼中的一点一点爬满了血丝,语气依旧恶狠狠:“苏子衿你给我闭嘴!不许哼哼!”
苏子衿被他这幅模样加这副口气吓得浑身一抖,不服气却也咬着嘴唇再也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一块又一块湿巾,一盆换一盆水。
苏子衿忍着脚底痒痒的感觉,忍得都快哆嗦起来了,终于洗好了,温怀逸又打开急救箱,把她的脚丫子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找出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