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
黄大福开口留步,颠颠跟在楚尧身后。
“你消消气,消消气,这事儿,本来就是老叶做的不地道,但也是客观原因,他也难……”
“大不了,这生意咱不做了嘛……”
“朋友最重要,开心最重要,对不对?”
他打着圆场。
今天要是把楚尧再得罪了,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老叶这个人也真是……
多大个人了,话也不会说,几句话说完,就把他自己绕进死胡同。
也难怪。
老叶这辈子都是顺风顺水,从没为生活发过愁,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没想到,人到这个年纪,先是罹患绝症,再和老婆闹离婚……
各种不顺。
心气顺才怪。
楚尧脚步微微慢了几分,和黄大福并肩而行。
想了想,便也语重心长的说道:
“买地盖楼,我要是想做,我就自己做了,轮不到你们赚这个钱。”
“当初你送我股份,我都说由你代管,就是不想沾这个行业,麻烦,费心。”
“我缺这点钱吗?收下,是为了让你安心。”
“如果你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以后,就当不认识算了。”
楚尧的声音很平和。
态度却很坚定。
自己态度一直很明确,压根不想多掺和这些破烂事儿。
现在这个时候,事情找到头上,也同样是这个态度。
至于其他人怎么看,那是他们的事情。
两世为人,如果自己连这点都不明白,那真白活了。
就一句话:
——如果你们觉得我有问题,那是你们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我仁至义尽。
包括对宋东,其实也是这样。
听到楚尧的话,黄大福不住点头,叹气道:“是啊,是啊,您说的没错。”
“咱就是说这个老叶嘛……”
两人正说着。
忽然就听到龙飞的大喊:“老叶……不要!”
嗯?
楚尧一回头,透过走廊的玻璃窗,便是看到,从楼顶的天台,一个人影悬挂在那里。
脚朝上,脑袋朝下,如同一具吊死的尸体。
是叶波。
从七楼最上面的天台,他似乎是想要跳下来,不过被龙飞死死拉住了。
这惊险的一幕……
楚尧和黄大福也是愣住。
回过神来,赶紧往上面跑。
两人过去之后,一人一边,生拉硬拽,算是把叶波拉上来了。
“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跳楼?”
“就算借不到钱,也不用跳楼吧?”
黄大福表情着急的问道。
叶波险死还生,这会儿脸色煞白,急促喘息着,说不出话来。
水泥地面上有个破碎的手机,似乎是被他摔了。
龙飞脸上肌肉抽抽一下,犹豫一下,还是说道:“老叶刚给他老婆打电话,两人吵吵起来了,好像听到他老婆说,他家孩子都不是他亲生的,老叶一时没想开,就把手机砸了,自己也往下跳。”
这话……
黄大福:……
楚尧:……
一时间,也都是无言以对。
不知道他老婆说的是气话,还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可属实太悲惨了。
换谁碰上这种事,都得想跳楼。
堪称把人压死的最后一根稻草。
叶波眼珠子终于转了一下,咬牙切齿的嘶吼:“贱人!贱人!我要弄死她!我就不该跳楼,我要先弄死她再说!”
三人:……
看到这画面……
听着这话……
一时间,也是心有戚戚。
其实男人,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坚强。
婚姻,到底给男人带来了什么?
这时……
楚尧心中一动。
看一眼叶波的生命倒计时,还是两年多,正常流失速度。
看来……暂时还死不了。
按理说,他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按照科学而言,应该还能活很久。
那么,到底会因为什么而死?
楚尧想着这个问题。
……
陪他在这儿呆了一会儿,聊了一会儿,等他情绪稳定一些,黄大福满是歉意的说道:“楚先生,不好意思,今晚让你看笑话了,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吧。这边没事儿了,老叶我们看着就行。”
楚尧沉默一下,也是轻轻点头。
自己留在这儿,也没什么必要。
于是……上车。
回家。
……
回到家,看到亮着的那盏灯,一种温馨的气息,便是铺面而来。
灯在,人就在。
进门回家。
客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苏婕和苏舞两人一人一张瑜伽垫,正在练瑜伽。
花开并蒂。
各自招摇美丽。
楚尧顿觉心情好了很多:“你俩早晨不练,晚上练啊?”
苏婕笑道:“小舞白天练得腿酸,我帮她拉伸一下,拉伸着,自己也想动动。”
她看着楚尧的脸色,正常,也没闻到酒气,笑道:“没喝酒啊?”
楚尧摆摆手:“没有。就聊了会儿天。”
外面发生的这些事儿,就没必要跟她们说了。
徒增她们烦恼。
跟家人说事儿的原则,就该是……报喜不报忧。
“行,你们练吧,我去洗个澡,哎吆,这一身臭汗的。”
楚尧就回了卧室。
等洗过澡,换上一身衣服出来。
两人也不练了。
坐在沙发上,正在吃着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