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终归只是商人,赚了些钱,无权无势,任人拿捏,非长久之计,大郎沉稳,冲劲不足,但守成有余,二郎性格迥然,心思活泛,若能读书科举,考出一个功名来,我范家才能三世无忧。”
范夫人:“可,二郎他分明不是读书种子。”
范守信默然。
这点,他何尝不知?
一念书就打瞌睡,学堂先生直呼不可战胜,想走科举,天方夜谭。
“也罢。”良久,他颓然道,“那便由他去吧。”
范夫人眨巴大眼睛:“老爷是说……”
“他要经商,便由他去,但河宴太小,没地方给他折腾,明日我拿一笔钱,给他去京都闯闯,挥霍完了,再滚回来,料他也无话可说。”
范夫人花容失色:“京都?这怎么行……”
范守信笑道:“为何不行?那齐平不正要走马上任?料想缺少盘缠,恩,赵知县应该会给些,我们得抢先下手。
让二郎与他一并上路,沿途花费我们来出,结个善缘,加上是同乡,那齐平也定会对他照拂一二。”
范夫人愣住,半晌方道:“老爷,你都想好了?”
范守信起身,望着廊下跪着的人影,并未回答。
科举不成,那找条腿来抱,也是一样的吧。
齐平这条腿还很细,但这位白手起家的商人信任自己的眼光,他相信,那少年有朝一日,定会大放异彩。
……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
当齐平打着哈欠,推开家门,准备去衙门时,就看到了门口蹲着的一个瑟缩的身影。
“范贰?”
……
三日后。
一辆马车在赵知县与范老爷等人的目送下,离开城门,消失在官道上。
官复原职的吴捕头抱着肩膀,有点走神。
“老吴,怎么,不高兴?他走了你该开心吧。”王典史笑呵呵问道。
吴川瞪了他一眼,挺直腰板,傲然道:
“你懂个屁,他日后无论走到哪一步,都有我的栽培。”
王典史瞠目结舌,半晌,竖起大拇指:“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