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
莲蓉见他发呆,微微蹙眉,心说不会是脑子坏了吧,那便麻烦了。
呼……齐平轻轻吐了口气,结束回忆,露出感激的神情:“多些姑娘搭救。”
莲蓉一愣,莫名被他的目光触动了下,颦起的眉头舒展。
见他并无大碍,有些责怪地问:
“公子是外地人?怎么伤的这么重?我见你从河里飘了来,今日天寒,若是再久一些,恐怕就冻死了。”
熟络的语气,当然不是认识,而是这女子仿佛天生便令人亲近。
说着这些,又碎碎念般,将她捡到齐平的经过说了下,好似是知晓病人紧张,故意用这样的语气,说清来龙去脉,好令人心安……
唔,倒是蛮熟练的,好似经常往家里救人一样……
齐平死里逃生,心情蛮好,这时候饶有兴趣地听着,竟也就当真舒缓下来。
当即,将方才临时编好的身份说了一遍,自称是雍州向家庄庄主的第三子,向园。
此番前来越州从商,意外遭了匪徒,拼死杀出,流落至此……
身上的衣服,在跳河的时候就丢掉了,腰牌、银钱什么的,也在之前的战斗中遗失,又换了脸孔,甚至遮蔽了修为,这都是出于谨慎。
齐平不知道天剑山庄那场战斗结果如何,但他知道,倘若不老林还有人在,一定会追寻他们。
官府肯定也会。
但谁能确保是官府先找到自己呢?与其去赌,不如苟一点,等恢复一些力量,再做行动。
至于编造身份,有了“陈平”马甲的经验,齐平也是如鱼得水。
与莲蓉交谈了一阵,主动说了些家庭情况,基本属实,照着向隆一家的模板在说,便显得真实许多。
同时,也从女子口中,得知了此处位置,杏花镇,没听过,又问了下县城的名字……齐平脑海中闪过越州舆图,才无奈确定,与越州府隔着群山。
他低估了洗髓境的脚力。
这样的话,不大好回去了啊,齐平皱紧眉头。
气质温婉,眼波柔和的莲蓉见他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劝道:
“公子伤势不轻,先休息几日,等养好了,再寻车马回去。”
齐平犹豫道:“这……方便么?”
莲蓉笑了笑:“我家中只一人,没什么干系。”
这姑娘有点胆大啊,我一个满身是伤的陌生人,就敢收留?齐平敏锐地察觉出异样。
不禁多看了她几眼,旋即,眉毛微微扬起。
莲蓉起身去倒了药汤,放在碗里散热,喂给他喝下,然后拿起一只雨伞,说道:
“家里药不多了,我去镇上买一点。”
齐平惭愧道:“蓉姑娘破费了,我身上银钱丢了,等我与家人汇合,花了多少钱,百倍补给你。”
体态纤柔的女子站在门口,放下袖子,手里拎着油纸伞,扭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扬:
“那说定了哦。”
干净柔和的笑容,好似将略显昏暗的房间都照亮了。
……
门外。
穿着浅色罗裙,气质温婉的“蓉姑娘”关上门扇,呼啸的冷风吹起她的发丝,脸上的笑容散去,面露思索。
此前,在齐平还昏迷的时候,她便检查过,发觉其虽伤势颇重,但筋强气足,身体素质远超寻常人。
只是经脉中并未感应到真元,气海亦封闭着,以她引气境的修为,看不出有修炼的痕迹。
“武人么,按照他的说法,是习武过的。倒也可以说得通。”蓉姑娘想着,轻轻吐了口气。
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太过疑神疑鬼,若当真是不老林找过来,又岂会用这种方法接近自己。
看来的确是个倒霉的公子,倒是谈吐什么的,并不令人生厌,蛮好。
蓉姑娘想着,撑起油纸伞,走入细碎的小雪中,至于家中有个男子,江湖儿女,倒不很介意。
一个受伤的凡俗武夫而已,别说受伤,即便完好,也不可能伤到她一个修行者分毫。
两者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物啊。
……
另外一边。
厢房里,当听到脚步声远去,齐平脸上的感激之色淡去,转为狐疑与一丝凝重。
方才喝药的时候,他趁机观察了女子的手,指节上,有着寻常女子不该有的茧。
那不是做农活、家务会有的,更像是……常年累月练习过什么,再结合表现出的胆气……以及走路的步态。
“有点意思了。”齐平咕哝。
他拖着病体,靠在床上,眼神中闪过亮光。
神通之下,除非刚突破,元气外散,否则正常情况下,是无法分辨修行者与普通人。
齐平身上也没有开灵符,故而暂时也只能猜测,自己这位“恩公”可能身怀武功。
身怀秘密的人么?
唔,这什么运气……巧合,还是阴谋?齐平本能开始分析。
但想了想,觉得阴谋的可能性不大,如今越州境内最有可能对他下手的只有不老林。
蓉姑娘救了自己,便排除了这个可能。
“不会触发什么武侠剧本了吧,隐士高人什么的……”齐平自娱自乐地想着。
倒并不紧张。
他方才重新感应了下身体,气海中真元已恢复了少许。
在冥想状态下,他身体虽受伤,但依仗神符笔与鹰击,便不惧任何凡俗的危机。
同时,令他惊喜的是,当他主动运转《天地参神契》,惊讶发现,自己的修行变得无比圆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