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七妹快快快!”一大早程晚清被程晚玉鬼吼一般的叫声吵醒,子佩子衿也在她催魂似的叫声中手忙脚乱的帮程晚清梳妆完毕。
春日里正是容易犯困的日子,程晚清没精打采的像是一只没绳的木偶,跟着程晚玉机械的走着。阳光温润润的打在脸上,柔柔的说不出的舒服。
直到眼前映入一个朝露般清澈的女孩儿,女孩湛蓝色的纯色云衫,头发垂在一侧,静立含笑,如清晨花间第一滴露水,不染纤尘。
“六姐姐,我把七妹带过来了。”程晚玉挽住那女孩的胳膊,看向程晚清,眼中带笑。那女孩对她笑笑,充满友善。
长公主对她招了招手,终于神志清醒的程晚清一脸迷茫的走了过去。长公主指着那含笑的蓝衣女孩儿:“六公主,从小在我身边长大,和晚玉如同亲姐妹一般,之前因为一些事情被皇上禁了整整一年的足,到今日才算是解了禁。”
程晚清暗自惊诧,眼前的女孩是公主?她丝毫感受不到八公主的那种气场,轻柔的笑容,举止大方却无一丝倨傲,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是哪双湿漉漉的黑眸,纯粹如同暗夜星光。
这样的女孩儿,做了什么会被禁整整一年的足?不过片刻间,程晚清的小脑子中已经堆满了问号。
那蓝衣女孩突然对她俏皮的眨了眨眼,阳光下那双眸子中似乎蕴含了剪碎了的水的影,漾出满目的春光。
“六姐姐好漂亮。”程晚清努力摘除问号,由衷的赞叹道。
六公主嘻嘻一笑,也不拘束,一手牵着程晚玉,一手牵着程晚清,分坐在了红木雕镂空梅花的圆凳儿上,看周围也没了外人,便收了矜持的坐姿,慵懒的半趴在桌上,一脸渴求的望着长公主,“姑母,给我讲讲表妹说的诗词会呗。”
皇女的身份注定她不可能和程晚玉一样参与这样的事情,只能先听个大概,自己在脑子里想象,看得出来长公主对她很好,脸上始终挂着真心的笑容。
根本轮不到长公主亲自出马,程晚玉已经手脚并用的将计划讲了一遍。可六公主听了却皱了皱眉,“只是作诗词的话,会不会太单调了。”
长公主哦了一声,尾音上扬,道:“那小六有什么意见。”六公主托着腮帮子想了一会儿说道:“不是说除了男子,还有许多贵妇和女子么,让每一个前来的人都带一盆花,而诗词会呢就以花为题,这样无聊的人呢还可以赏花,最后做的最好的就让他随便挑一盆带走嘛!”
程晚清咦了一声:“别说,这主意好,我本来也想说这么大的地方,那么多的人乌压压的全部拿着笔在冥思苦想,怎么想都觉得像是在考科举,六公主这主意棒极了!”程晚清举双手赞同,程晚玉也一脸亮光。
长公主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这主意可行,便坐不住的去安排了,不能只让客人拿花啊,自己这主人也得拿出些珍品才行啊。
“好了好了,你们三个小丫头自己玩去吧,小六是不是被禁足憋闷了,今日就许你们出府,但是带好护卫!”
自从上次程晚玉被掳走,长公主将她身边的护卫增加了一倍。程晚玉要去哪后面都乌泱泱的跟着一大片人!
程晚玉吐了吐舌头,她就知道,六姐姐一过来,母亲一定能放她们出去玩。
虽然长公主一再叮嘱,但是程晚玉觉得要是真的带着那么多人出去,那一定不是去玩,而是去踢馆。所以还是挑了三分之一,并且叮嘱距离她们要有多于十米的距离,这才离开了承恩侯府。
近晌午的京城无比的热闹,街道两侧各种摊贩络绎不绝,而日日生活在皇宫中的六公主更是对什么都感兴趣,碰碰这个,玩玩那个,笑的如同娇花绽放。
对于民间的一些小玩意,六公主更是爱不释手,甚至到耽误人家生意的地步,可偏偏所有的摊主都和颜悦色,谁能抵抗得了那双湿漉漉带着笑容的黑眸呢!
两个程陪着她闲逛,程晚清也四处看着,突然在众多摊贩中她瞄到了一个散发着淡淡花香的摊子。
准确的说是植物香。
程晚清走了过去,一株一株的仔细看着。摊主一点也不如其他人殷勤,坐在小小的凳子上拄着下巴打着盹。程晚清蹲下仔细挑选的时候他也就随意的扫了一眼,然后便跟没有看到这个人似的继续打盹。
程晚清越看表情越严肃,这些植物她太熟悉了,全部属于南疆深处,南疆北方的气候根本养不出这种类型的植物。
在她还是林琬的时候,常年陪父亲驻守南疆,对于来往于这之间的摊贩太过了解。他们一般只会在南疆北部活动,因为深处是南疆皇族之地,是其他人万万不敢侵犯的。
可如今那里的东西却出现在了千里之外的京城。
“七妹,你在看什么?”程晚玉已经拉着六公主过来了,六公主一看到这些奇奇怪怪的植物突然又来了兴致,左摸摸,又摸摸。
可就在她的手刚要伸到一株开的很鲜艳的花朵上去的时候,程晚清突然将她拉住,“别碰,有毒。”六公主惊慌的缩回了手,又好奇的瞥了两眼。
那一直闭眼的摊贩睁开了一条缝,发出了哼的一声,侧身继续睡去,也不再管这三人。
“我们走吧。”程晚清虽然疑惑,但却并不想在这里多呆,拉着二人想往别处走去。
可就在这摊位不远之处,出现了三个男子,为首的那一人一袭黑袍,映着深刻的五官愈发深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