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绝车而去,我不知道静坐了多久,哇哇的大哭起来。
我不知道我在哭什么,为安真,为俞艾,为自己,还为周砚。我曾避他爱他,捆绑着他,折磨着他,就是没有想过,他会离开得这么容易。
我侧身看着身后药店的玻璃墙面,里面的我,面容模糊,毫无光彩,畸苦缠绕,要命的是,过度的紧绷和神经质在这具身躯上冲撞的淋漓尽致,我已经完全的被生活的假象给迷惑了,完全的被各种恩赐和温暖给收买了。
我知道,我爱周砚,但是,我找不回那个最好的自己去配他了,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都拿不出最好的状态去见他,争他。我的锋芒,我一身的莽撞点燃了我,而周砚,成为我火焰之下的影子,当这团火快要熄灭的时候,我终于清醒的认识到了守候在我身的这些影子,可是,影子却不等我了。
心口被汹涌的情绪堵得水泄不通,我难过得一塌糊涂,药店里的女药师听到我的动静,抓了大把的纸巾塞给我,坐在我身边沉默不语。
一直到我的电话乍然响起。
我难过得快要背过气去了,已经停止接受外界的任何信息,女药师在我兜里一淘,把手机递给我,我看着上面跳跃的“安真”两个字,抓着纸巾往鼻子上堵,赶紧接了起来。
我刚吁了口气,调整情绪,她二话不多说,“你在哪?不对,你在家没?在家就别出门,不在家就别回去!”
“……怎么了?”我调整了一下自己嘶哑的嗓子。
“怎么了,你干得好事!谁让你自作主张了?!现在记者全堵在你家小区楼下!”她在那头暴跳如雷。
我呐呐不敢言,无论怎样,霍宁还算守信,我跟安真说了自己的地理位置,赶紧坐直收拾自己,如今我最怕的就是安真,我知道她绝对见不得我颓然半分的样子。
我抹了把脸冲身旁的女医生友好感激的笑了笑,她反倒手犹豫了一下,才伸出手来替我把胸前的扣子给扣上。
我愣,当时只觉得胸闷气短,谁曾想那股气竟然连扣子都给崩开了,还没来得及尴尬,我心里又难受起来,我她妈都这样色/诱周砚了,他竟然还能撇下我跟乔颂跑了!!
这下脑子里彻底晕得一塌糊涂,正难过得瘪嘴的时候,安真骑着她拉风的机车稳稳当当的就停在药店门口。
我神色赶忙一正,全副武装,头盔下的她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她丢了个安全帽给我,冷然一句,“上车!”
我也没敢多问,抬脚就爬上后座,女医师“欸”了一声,快速转身进去抱了个纸箱子出来,问我,“姑娘,这还要哇?要不我给你换成奋乃静?你也别去消协那告我了。”
我愣了一下,“不了,就维c吧。”我道谢接过来,收紧手臂搂在怀里,颇为悲情的想着,这是周砚留给我最后一样东西了。
简安真睨了我一眼,油门一踩把我一腔儿女情长吓得散了干净。
我扯着嗓子问她,“咱去哪?!”
“蔷薇滴,去吗?”
我愣了好大一会儿,蔷薇滴,俞艾的花店,我艰难的张了张嘴,隔着硬邦邦的纸箱子,把脸贴到简安真背上,我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