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方才你问的那个,后人可有法子?”

“没有。”贾赦道,“那是人之本性,古今中外难有法子。我故意丢给皎儿的。”他笑道,“这孩子聪明,丢个她想不出来偏又有趣的题目给她,她便没功夫想些无趣的事了。”

姜昭愣了半日:“……怪道我爹说伯父歪才尽有。”

贾赦哼道:“歪才难道不是才?所谓黑猫白猫,拿住耗子便是好猫。凭用什么法子,让皎儿不想那件糟心事儿便是好法子。”

姜昭笑道:“这话不曾听过,想来也是后人说的。”

“然!后世一位大人物说的。”

姜昭又道:“方才伯父说的,平原侯府从前害了许多人,伯父想是见过了?”

贾赦笑道:“这等人家必有此事,便是我们家也有过,前几年让我都清了一回罢了。他们家的我还没功夫查呢。”

姜昭“噫”了一声,有些失望。“不若咱们给二叔去信,让他查去?”

“你二叔不是这块料。”贾赦笑道,“再说圣人已是不预备留下淑妃了,七皇子横竖是他儿子,那两家是他特意替七皇子留着撑腰的,这一时半刻寻常人动不了他们。”

姜昭想了会子:“故此,除非是皇子方能动他们?”

贾赦摇头道:“非也,明眼人都知道七皇子已然绝了机会,圣人又护着他,别的皇子除非是傻子才肯去对付他。”

姜昭苦笑道:“您就别卖关子了。”

贾赦笑道:“咱们有三个法子。或是寻他们早年斩草未除之根、如今已然有不低的本事了,悄悄相助。这个有几分难。或是借小人之手,如灭了他们小人能得什么好处,贾雨村那等人必是肯的。偏这两个法子太麻烦,我有个最简单的法子。今日临走之时我塞给姜武一封信。”

姜昭眼眸立时亮了起来。

“大约咱们回去的时候你便能猜着了。”

姜昭太阳穴一跳:“您这么一说,大约您的法子不甚合律法,或是不甚合规矩。”

“对付这等不好生依着规矩来的人,犯不上费脑子依着规矩琢磨他们。”贾赦哼道,“既然侯爷放得火,将军也点得灯。”

姜昭愣了半日:“伯父,我二叔是朝廷命官。”

贾赦一手指天:“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二叔知。”

姜昭哑然失笑。

贾赦忽然来了劲头,亮开嗓子吼了一曲《青藏高原》,一众学生连姜昭在内,连滚带爬捂耳朵。

次日冯紫英与圣人奏些公务,圣人随口提及夏令营一事,见冯紫英面色怪异,乃问何事。

冯紫英笑道:“有个下属昨夜在京西石头沟子的一处村子歇下。他当日委实累了,赶到那村子甚是疲惫,匆匆打了个尖儿早早歇了。谁知半夜忽然被村子另一头打雷一般难听的调子吼醒,还以为是山魈。”

圣人笑道:“是何物。”

“后来才知道,那些学生在那村子后头的山坡上扎了一片帐篷。那山魈吼叫原来是贾国公在唱小曲儿。”

圣人愣了一会子,忽伏案大笑。

冯紫英叹道:“我早上才听了这事儿,也这般笑了一回。那下属苦着脸道,‘将军莫笑,当真不好笑,属下这辈子没听过那么难听的小曲儿。’”

圣人才笑累了歇了口气儿,闻言不禁又大笑起来。

十余日后,平原侯府定城侯府同日到应天府衙报案,府中夜遭盗贼搬家,两家的库房都空了,库中留下极其浓郁的花香,墙上拿墨笔写着几句话,悉数为汉隶:“彩蝶双飞翼,盗帅夜留香。胡铁花、楚留香到此一游。”

此案一出,满城轰动。圣人用龙脚趾想也知道跟姜家有关。姜文这些日子特有人盯着的,口风紧的很,连姜老爷子都不曾透露;姜武当夜可巧在军营值勤。这事儿从头到尾都透着贾恩侯之风,偏他早已离京多日。况神不知鬼不觉一夜盗走两家库房,荣国府还没这个本事不说,贾赦自己都写不出那么好的字来。冯紫英与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裘良立时往现场各自转了一圈儿,不曾发现任何线索。冯紫英也疑心了荣国府,寻贾琏套话。贾琏道,他老子倒是讲过有位英吉利国剑客林零七,姓胡的和姓楚的却不曾听说。

还未及细查,太后薨逝了。一时间诸事撂下,举国上下皆忙着国丧。凡有爵之家一年内不得筵宴音乐、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嫁。荣国府贾母邢夫人王熙凤皆每日入朝随祭,至未正以后方回。先陵地名曰孝慈县,离都来往得十来日之功。荣国府赁了一个大官的家庙之东院歇息。府内事务皆托了探春,外头由白安郎管着。

贾琏每日辛苦五更便起,想着他老子为了不守这国孝躲去不知那块儿荒野睡懒觉了,心下倒有几分说不出的滋味。这日二祭完毕,众人皆疲惫回了住处,贾琏终是忍不住向凤姐儿抱怨:“父亲如今虽住着帐篷,倒是能日日睡足了起来。”

凤姐儿笑道:“你消停些罢,外头可莫露出口风来。”

贾琏道:“我也只同你说说罢了。”

凤姐儿一面服侍他更衣一面道:“方才李家太太寻裘太太在打听,平原定城两府那江洋大盗还不曾拿着呢,这京里头可安生么。”

贾琏笑道:“他们府里都败落了,阖府大约也不见几个护院呢,咱们家巡防队何等本事。况我却是不信是飞贼干的。”

凤姐儿忙问此话怎讲。

贾琏道:“两户都是侯府,库房必然不小,一夜搬空、还是两家,除非他能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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