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娘正要睡下,却被二老爷派人叫去了书房。
一路上她不免有些忐忑。萍娘看样子十有j□j是珠胎暗结了。但这个事情从到头尾都和她没关系。她既不是帮凶也不是始作俑者,甚至事先也不知情,二老爷这么晚了把她叫过去,到底要同她说些什么?
如今府里还能有什么事情比得过萍娘这件事儿?二老爷深夜传唤,十成十便是这了这事儿了。宁娘一边走一边苦思其中的缘由,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解释。若不是二老爷怀疑她暗中参与了此事,那便只能说她必定认识让萍娘怀孕之人了。她整日里待在陆宅,大门也不出一步,仔细算算接触下来的年轻男子,除了陆家几个兄弟外,便寥寥无几了。
楚家两兄弟可算是相识的,但交情极浅,更何况凭他二人的品性也断不可能跟萍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除此之外她便只认得沈家的涵芝表哥了。
难道会是他?
宁娘一想到这个答案,吓得脚下一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亏得秋霁眼尖一把她扶住。她有些惊魂未定,拍着胸口顺气儿,嘴里还安慰秋霁道:“道儿太黑,我一时没看清。”
“那奴婢把灯提上一点,小姐看得清楚一些。”
宁娘勉强冲她笑笑,又去想自己的心事儿。她想想沈涵芝,再想想萍娘,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沈涵芝比她大两岁,倒是与萍娘同岁,但这两人似乎从未有过交集。便是那一次沈涵芝来陆家小住,两人似乎也没打上照面。
以沈涵芝的性子,大约不会喜欢萍娘这般脾气高傲的。而萍娘也未必看得上沈涵芝这个孟浪样儿。宁娘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两人不大可能。可除此之外她实在想破头也想不到别人了,只有揣着一肚子疑问先去见二老爷再说。
二老爷在书房里边看书边等她,待到宁娘进屋后便将小厮丫鬟赶了出去,屋子里只留父女两人单独交谈。他这般的作派更说明了一点,此事必与萍娘的肚子有关。
宁娘上前见了礼,二老爷便招呼她坐下,开门见山道:“今日我也不绕弯子了。这么晚寻你过来,你大约也猜到了些什么。你二姐实是个不争气的,怪我平日里不曾好好管教她。姨娘教出来的孩子到底是不行,如今闯下这样的大祸,不但她自己颜面尽失,便是我陆家说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宁娘坐那儿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也不多说。二老爷便继续往下道:“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说起来对你们姐妹也是个坏事儿。爹已经叫人将她先看顾起来,此事目前还不便说与人听。”
“父亲所虑甚是。”
“只是光这样也不行。她那肚子终是一日大过一日了,怎么也瞒不住的。眼下除了将她嫁出去外,也别无他法了。”
宁娘听二老爷话赶话说到了这里,便主动问道:“父亲可知与二姐交好之人是谁?”
“我今日来,便是想要问你关于此人的一些事宜。去年年节下你曾去你舅父家小住过一段时间,听闻期间还曾见过一位萧夫人?那萧夫人是你舅母的表妹。”
“女儿确是见过萧夫人。”
二老爷一听眉目舒展了几分,明明心里有了几分主意,面上却装出一副愁困之情来。他长长叹了口气,说话时声音都像是老了几岁:“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家门不幸。你二姐都同我说了,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萧家的大公子。你在你舅舅府上时,可曾听那萧夫人提起过她家大公子?”
宁娘初听这话不由愣住了。她刚才搜肠刮肚想了半天,连沈涵芝都想到了,却怎么也没发散性思维到那个份上,能把关系扯到萧夫人的大公子身上。那个萧大公子单名一个谚字,听说也是跟沈涵芝差不多的霸王型人物。上次在沈府打的那一架,沈涵芝固然有不对,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宁娘可是亲眼见到好几次沈涵芝都停手了他还犹自不放,非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事后也听莲娘提起过这位表哥,听说沈涵芝和他这般不对付也是为了莲娘。这里头的因由莲娘不曾细说,但宁娘看她说话时的表情也猜出了几分。年轻姑娘家与男子之间能有什么事情会惹得亲哥哥这般不悦。无非便是这男子手脚不老实,有意轻薄人家姑娘,才会惹人反感。若那萧谚真是这样的人,他与萍娘未婚苟且倒也不是说不过去了。只是他又是何时与萍娘相识的呢?
宁娘琢磨着这个问题,不免便有些走神,直到二老爷轻咳两声提醒她,她方才如梦初醒,赶紧回答道:“那位大公子我确实听萧夫人提起过,似乎是庶出的,平日里有些放浪,不太服管教的样子。”
二老爷倒不在意这些:“这萧夫人与你舅母既是姐妹,你可曾听你舅母提起过他家里人的种种?”
宁娘皱眉看着二老爷,思量着他话里的意思。听二老爷的口气,这是在打探萧家的情况了,只怕是要将萍娘给嫁过去了。那个萧谚这么不是东西,萍娘嫁不过去受不受苦先不说,那萧家会不会认这一桩亲事只怕都不好说。若是真认了倒也罢了,若是不认,到时候搞得满城风雨,只怕萍娘无法做人,她们姐妹也从此都没脸见人了。
想到这里,宁娘便大着胆子道:“舅母也不曾与我说起些什么。只是我在沈家住时,萧家大公子曾与沈家表哥打过一架。父亲是否有意将二姐嫁去萧家?”
二老爷挺满意宁娘的聪慧,说话也更没顾忌了。这个女儿是他看中了将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