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刺绣她还读书。大老爷生前的东西全都搬进了这处旧宅,离着宁娘住的院落不远的一个小跨院里,就装了大老爷生前攒下的好些旧书。那些书上了年头,许久没人翻了,就被齐齐堆进了一个屋子,搁在书架上由它们继续积灰。
宁娘倒不嫌书旧,反正对她来说,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都是老古董,再老个十几二十年的也不算什么。大老爷经史子集读得不怎么样,倒偏爱看野史怪志,这倒对了宁娘的胃口,闲来无事便去那屋子倒腾倒腾,有时候让人给自己备一壶茶,一个下午便在那书房里消磨掉了。
就这般惬意地过了十几天。那一天日头正旺,宁娘绣了一上午的花眼睛发疼,便又往那书房里扎。春晴几个也知道她看书不爱人在旁侍候,反正这小跨院离她们院子也近,便留宁娘一个人在那儿。
宁娘那日踏出屋门右眼没来由地跳了一下,当时便觉得奇怪,想着不会要来什么事儿吧?等她一跨进那书房,眼皮子竟跳得更厉害了。
这书房平日里鲜少有人来,屋子里有股子淡淡的霉味儿。可她那天一踏进去,鼻子里就冲进一股子腥味儿。
那腥味儿也不像平日里在厨房闻到的杀鱼剥虾味儿,倒似那杀鸡放血的味道。宁娘愣了愣,壮着胆子往里走了几步,冷不丁就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就在她平日里常站着的那个书架旁的青砖地上,竟洒了一小串血滴子,一路尽往书架背后的角落延伸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