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现在处于两难之间。
破坏的话,做不成皇帝,不破坏,也做不成皇帝。
出手破坏的结果更糟糕。
可不破坏,眼睁睁就这么看着,委实不甘心。
理智告诉他不要妄动,静待时机,随机应变,实在不可为那就老老实实做一个逍遥王爷。
但感情却无法做到。
法空微笑道:“王爷如何行事,贫僧不会干预,也不会乱出主意,王爷自己做主便好,有为与无为皆可,李宗主也只是为了增涨见识。”
李莺轻颔首:“正是,一直呆在神京,不知不觉就变得狭隘,需要放开一些眼界。”
“大师……”曹裕方苦笑。
他听出法空的意思。
法空除了告知他此事,而且拉来李莺这个顶尖高手做护卫,其他的事不会帮忙,要靠他自己了。
他暗自叹息。
法空大师才是自己破局的关键,没有法空大师帮忙,自己能做的实在不多。
可法空大师为何不帮人帮到底呢?
是因为没有取胜的希望呢,还是因为别的?
法空道:“王爷,此事是大永的内部事,我一个外人实在不宜插手其中。”
“大师不是外人。”曹裕方道:“小王也从没把大师当成外人,而是自己人。”
法空摇头道:“王爷,贫僧之志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而不是别的。”
曹裕方点点头:“大师慈悲。”
法空道:“所以保持天下如今的局面才是最好的,一旦改变了局势,则必然天下动荡,百姓遭殃。”
曹裕方缓缓点头:“明白。”
法空叹一口气:“可惜,皇上与淳王爷野心之大,超乎想象,大永恐怕会被拖入深渊,一旦如此,则大乾难以独善其身,最终导致大云也会有所行动,最终整个天下一团乱。”
曹裕方神情肃然,缓缓点头。
法空道:“现在能阻止皇上与淳王爷野心的也就王爷了。”
“大师……”曹裕方不解的道:“依小王看,能阻止父皇与淳王叔的是大师才对,小王没这般本事。”
法空摇摇头:“殿下妄自菲薄了。”
曹裕方神情真诚,摇头道:“这是小王赤诚之语,绝非虚言。”
法空道:“贫僧有一个原则,便是不会掺与到皇室纷争,不会参与到皇位继承,否则,便是自绝于天下。”
“大师言重了。”曹裕方忙道。
法空道:“王爷其实能想明白的,贫僧一旦要这么做,则自己便是站在了天下所有人对面,不仅大云皇帝,便是大乾与大永皇帝都要杀我的,不惜一切代价先杀了我,……甚至他们会联手行事。”
曹裕方皱眉沉吟,慢慢点头。
他彻底明白了法空所顾虑的,也理解法空的顾虑,觉得法空所说没错,觉得法空不插手皇室纷争确实是明智之举,是自保之举。
法空再强,即使能在三个皇帝联手之下自保,可这样一来,日子还怎么过?
法空道:“所以还要靠王爷自己,贫僧能帮的,只是护住王爷的性命。”
曹裕方双眼忽然一亮。
他明白了法空的话外之意。
就是说,自己不管怎么折腾,都不会有性命危险,都有法空大师暗中相护,这一次便是如此,李莺便能护住自己。
那显然是说,现在自己身边的护卫是挡不住的。
法空大师已然暗中看了自己的未来,从而防患于未然。
如果自己性命无忧,可以纵情的行事,那确实是可以放开想象,放手施为,甚至直接将淳王叔废掉,从而打破两人的联合。
更甚者,也可以挑拨父皇与淳王叔的关系,让他们不能同心协力。
一旦不能同心协力,还要防备彼此,甚至彼此内斗,估计就能破掉父皇与淳王叔的谋算,也就不可能长生不死。
他想到这里,看向法空:“大师,我如果想办法挑拨父皇与淳王叔,便能破掉他们的谋算吧?”
“王爷,这并不容易。”法空摇摇头:“甚至几乎不可能。”
曹景元与曹景淳的信任程度远胜当世任何人,挑拨离间这一招对其他人好用,对他们却是无效的,他们彼此信任对方,同时也有有效的沟通途径。
这一点儿让他深深赞叹,同时还很羡慕。
自己与许志坚与宁真真都是绝对的信任对方,可是能不能禁得住挑拨离间还真难说得很,恐怕达不到曹景元与曹景淳的信任程度。
“这一点儿不可能……”曹裕方沉吟道:“那只能废掉淳王叔了。”
法空摇头。
曹裕方皱眉:“废不掉淳王叔?”
法空道:“淳王爷的强大超乎所有人想象,是不可能废掉他的,他恐怕能废掉大永的任何一个高手。”
“包括国师与元德大师?”曹裕方忙问。
法空缓缓点头。
这一点儿,恐怕国师已然知晓,否则,不会圆寂之前下那道法旨,就是不想元德和尚与淳王硬撼,因为知道打不过。
元德和尚的修为突飞猛进,尤其是镇龙渊之后,已然当世罕有,面对淳王还是没有胜算。
淳王爷确实是气运通天,强横之极。
曹裕方脸色沉肃。
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难办,两条路都封住了,自己还能怎么办?
他冥思苦想,最终轻轻摇头:“大师,我确实无计可施了。”
法空微笑:“王爷会有办法的,贫僧告辞。”
他看向李莺:“李少主,我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