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近,距离沈牡丹不过一丈来远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这人的真面目,黑狐皮褶子大氅,冰冷的面容,额头上的雨水顺着脸颊鼻梁滴落在大氅上的黑狐毛皮上,有些狼狈,却不影响他的俊朗。
沈牡丹还未缩回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不远处的男人,怎么会?怎么会是他过来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手揉了揉眼,再看过去的时候他距离自己不过三四步的距离了。
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终于有了一丝的变动,似乎蹙了一下眉头,“你太过鲁莽了。”
沈牡丹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瞪大眼睛望着他,“殿……殿下,您……您怎么过来了?”怎么会是宴王殿下过来了,难不成……沈牡丹回头看了还躺在地上懵懵的年轻姑娘一眼,难不成殿下是为了寻她过来的?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自然是过来寻你的,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寻个位置避一下雨。”说完,回转了身子四下看了起来,瞧见前院不远巨大的山体,回头冲她说道:“去前面避一避,看看能不能找到山洞之类的位置。”
沈牡丹也跟着他一起朝着那位置看了一眼,忽然又觉得不妥,现在这时候不是应该赶紧回去吗?若是再晚一些只怕今夜就不能回去了,“殿下,民女觉得这时候应当赶紧回去寺庙里才是,若是在晚一些天色暗下来就瞧不清楚回去的路了。”
说起这个,卫琅宴的脸色又冷了两分,“回去的路山体滑坡,挡住了去路,只能等着寺庙的人前来救援。”他想起方才刚走过那狭仄的山路,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回头看了一眼,山上的泥土碎石全部滑落了下来,若是在晚一些,只怕他人就被埋在里面了。
沈牡丹脸色发白,难怪方才听见一声沉闷的响声,还以为是冬雷,没想到会是山体滑坡了。先如今也只好寻个位置躲躲雨,希望寺庙的人能早些寻到他们才是。眼看着宴王殿下头也不回的朝着山壁走去,沈牡丹回头看了一眼那姑娘,暗道,宴王殿下过来之后似乎一直都没瞧过着姑娘一眼,莫不是不认识这姑娘?
看着地上姑娘狼狈的模样,她暗叹了口气,蹲□子,“姑娘,你能不能起来?前面山体滑坡,如今我们回不去寺庙了,只能先寻个位置避避雨。你……你可起得来?”看着那姑娘暗淡无神的双眼,她想了想又道:“虽然不知你发生了何事,但是做任何事情之前请先想想你的家人,莫要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我言尽于此,接来下不管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在管了,若是你还顾念着家人就跟我寻位置避雨,等待别人的救援,若你想继续方才的时候,我也不会再多管闲事了。”说罢,再也不看这姑娘,起身追着宴王而去。
地上躺着的姑娘看着沈牡丹的背影,想起自己要是真出了事,父亲母亲该有多伤心呐,自己怎么就这般的软弱,明明错的不是她,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摸了把脸上的雨水和泪水,她撑起身子慢慢坐了起来,身上的知觉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才发觉冷的不行,身上的衣物早已被雪水雨水侵湿了。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影越走越远,也顾不得别的,爬了起来朝着两人追了过去。
沈牡丹很快就追上了卫琅宴,缩着肩膀跟在他的身后,出来的时候忘记带斗篷了,里面的衣裳淋湿了一些,太冷了。她抬头看了眼前面的宴王,心中暗觉奇怪,他看起来似乎不认识那女子,难不成不是为了找那女子才出来的?那是为何?想了想,她开口问道:“殿下,您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出来寻你的,你曾经救了梓安,这个人情我需还你。”他开口说道,“这里不必唤我殿下。”
沈牡丹点了点头,又想起他瞧不见,忙道:“是的,殿……咳……卫爷。”既然不让叫殿下,那卫爷这称呼怎么样?
卫琅宴的背影顿了下,又继续朝前走去。
沈牡丹心中有些忐忑,当初救了小世子不过是偶然,他已经给了谢礼,还三番五次的原谅了冒犯他威严的自己,如今又来这种地方寻找自己,她中觉得两人的人情关系越来越混乱了。
跟着他身后走着,沈牡丹瞧见他走一段距离便要用匕首在一颗树上做个记号,知晓这是为了让别人找到他们来留下来的。跟着他来到山壁旁边,又寻了一会,她瞧见他忽然扒开一堆枯萎的灌木丛,里面立刻露出一个一人多高的山洞来。
她跟着卫琅宴走进山洞里面,发觉山洞内的位置还挺大的,能够容纳好几人,山洞内的高度有一人多高,地势比外面高一些,因此里面很是干燥。山洞正中央有火堆的痕迹,角落里还堆着一些干燥的松叶和树枝,还有几个有些破旧的瓦罐,显然这里有人来过,应该是来山中打猎的猎户留下来的痕迹。
沈牡丹还有些发愣,卫琅宴已经把山洞角落的松叶和树枝抱了过来,沈牡丹瞧见急忙上前取了身上的火折子点燃了松叶,又旁干燥的小树枝仍在燃着的松叶上面,火势噼里啪啦的大了起来。
卫琅宴看了她手中的火折子一眼,沈牡丹笑笑,“寺庙里经常需要上香,所以一直把这东西携带在身上。”
卫琅宴不说话,盘腿坐在了火堆旁,脱□上的黑狐皮大氅抖落了上面的雨水,又覆盖在双腿上烘了起来。这黑狐皮极好,雨水侵不透,皮毛上的雨水抖落两下已经差不多了,在烘烤一下就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