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已是换了一袭素白长裙,如瀑青丝挽在脑后,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也没有艳丽逼人的妆容粉黛,却偏偏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娇媚。
再加上那瘦削雪白的香肩和精致细长的锁骨,直叫人挪不开眼。
媚骨天成,花魁之资!
便是林北辰对此女的评价。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样的一个烟花女子,在关上门后的第一句话,问的竟然是那突厥王子!
既然佳人问起这事儿,那自然是要好好显摆一番。
程处默当下便添油加醋的将盐矿营一战又讲了一遍,虽是夸张得很,但倒也未曾将功劳全都揽在自己头上,反而是把林北辰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被人夸成这样,还是在如此美丽的女子面前,林北辰相当受用,也就由得他去了。
本以为翠竹姑娘听了,只会顺势吹嘘一阵,然后便步入正题。
却不料听到林北辰在程处默的“大力协助”之下生擒阿史那古加之时,竟然激动得双肩乱颤,随后更是站起身来,朝着二人便跪了下去:“恩公在上,请受翠竹一拜!”
二人被吓了一跳,一时间竟都有些不知所措。
翠竹对着二人行完大礼,已是泪流满面,哽咽不止:“二位恩公有所不知,那畜生与翠竹有不共戴天之仇!”
“小女子曾经立誓,无论是谁,只要能杀了那畜生,翠竹此生做牛做马,为奴为婢,绝无半句怨言,只是那畜生乃是突厥王子,寻常如何杀得,现如今二位恩公将那畜生抓回了长安……”
“且慢!”林北辰突然出声,打断了翠竹,“人虽是我们抓的,但他的命,我们可做不了主……因此恩公二字,姑娘休要再提,我们也担当不起,告辞!”
说完这话,拉起程处默便走。
他们这一走,剩下的十余名国公府家将和程处弼也只能意犹未尽的跟了出来。
程处默满头雾水,一脸错愕:“小北,你这是干什么?”
“红颜祸水,招惹不起。”
“不过一个花娘……”
“方才她那些话,你没听见?若再让她继续说下去,必然便要求你我设法杀了那二货王子,我问你,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
程处默再傻也知道,那突厥王子到了长安,怕是死不了了。
当今陛下要的人,谁敢乱来?
也就是最近事情太多,一直没空搭理,所以才幽禁在鸿胪寺中候着,但要说陛下忘了此人,却是绝无可能!
若真让翠竹把这话说出来,可就尴尬了!
答应,那叫自不量力,色令智昏。
不答应,便要颜面扫地,传了出去,今后还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
林北辰在那种情况下,能做出如此迅速的反应,果然不愧是俺程处默的兄弟!
想通了这一点,程处默立刻重重的搂住了林北辰的肩膀:“兄弟,俺算是服了,现在怎么办?”
林北辰便是一愣:“什么怎么办?”
“这翠竹是不能动了,你可有其他心仪的姑娘,俺这就带你去。”
林北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今日是吃错了药还是吃多了药,火气这么重,非得要找个地方发泄发泄么?”
“你这话说的,俺这可是为了帮你在这平康坊打出名声。”
“我要这名声作甚?”
“你成了俺妹夫,若俺再带你出来找花娘,多少有些对不住自家妹子,所以以后你就得自己来了,没点名声,哪家的好姑娘会理你?怕不是只能捡捡边角料!”
林北辰险些一口老血喷在程处默脸上:“我可真谢谢你了!”
程处默便憨憨一笑:“俺哥俩儿,说什么谢啊,见外了,见外了,要不,俺做主,去怡香院刘妈妈那里看看?”
包括程处弼在内的十几名雄性动物眼睛顿时瞪得比灯泡还亮。
林北辰便是一声仰天长叹。
人贩子家出来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
……
怡香院,最终还是没去成。
走到半路,程处默随口夸了一句:“弟妹可真懂事,俺以后也要找这样的媳妇儿,免得跟爹一样逛个花楼还得躲躲藏藏的。”
话音还没落,林北辰就调转马头,直奔卢国公府。
程处默一行莫名其妙,却又不得不紧紧跟上,万一这大宝贝再出点儿什么事儿,那麻烦可就大了。
回到卢国公府,林北辰也不多说,直接便去了芸娘的住处。
直到看见那一道清瘦的倩影还在院子里呆呆的坐着看月亮,方才放下心来。
还好,这妮子没跟自己玩儿不辞而别那一套。
要不然的话,自己非得把程处默那张臭嘴给他缝上一百八十针,超大号那种!
直到被林北辰从身后揽住了腰,芸娘才惊醒过来。
刚一转身,还没来得及说话,双唇便被林北辰死死的封住,紧接着便被他蛮横的抱进了屋……
一番折腾之后,林北辰满足的躺平身子,芸娘便乖巧的将头放到了他的胸膛之上:“北辰没事,我便放心了!”
“叫夫君!再叫错,打你屁股!”
芸娘却是没说话。
林北辰眉头微微一皱:“程处默今天找你了?”
“嗯。”
“他说话就跟放屁一般,你不用管他。”
“可是,妾身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呢。”
“有个屁道理!”
“夫君知道他对妾身说了什么?”
“他能说什么?无非就是把他老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