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允又是一声冷笑。
我可是王弼之王夫子的亲传弟子,老师被天下读书人尊为共师。
你却来问我师道?
这岂非自取其辱!
当下便朝着王弼之深深一躬,朗声说道:“师之道,即为圣贤之道。能为师者,必圣贤也!”
王弼之立刻露出一丝微笑,甚至朝着康允点了点头,以示赞赏和褒奖。
再看长孙冲,见他眉头紧皱,面露惧色,只道此人必是无言以对。
正要长篇大论,好好教训教训长孙冲,忽然就见自称宫女的武媚娘双眼一瞪,上前一步,便是一声娇喝:“错!”
这一声娇喝,吓了康允一跳,随即便是一阵大笑:“敢问这位小姑娘,何错之有?”
“谁跟你说为师者必圣贤的?”
“若非圣贤,何以为师?”
“哼,你听好了。”武媚娘也是一声冷哼,然后就戳了戳长孙冲,“长孙公子,你告诉他,何为师道。”
长孙冲先前见康允朝着王弼之鞠躬,只当王弼之就要下场来辩,心头着实有些紧张。
此时经武媚娘提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口就就背书。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
“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林北辰躲在后台,连连点头,这小子背书的功夫确实不错。
虽说气势稍有不足,但总算是一字不漏。
想了一想,又对李纲说道:“李夫子,你看长孙冲和二丫能拿下这个叫康允的么?”
李纲便是微微一笑:“康允此人,学问是不错的,但要驳倒侯爷这篇《师说》,却是没那个能耐。”
孔颖达也笑道:“莫说是他,便是我们三人,也驳不倒啊侯爷这篇《师说》啊。”
陆德明更加直接:“侯爷这篇《师说》,立意深远,言之有物,字字振聋发聩,句句令人深省,何人能驳得倒?”
林北辰被他夸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夫子不要这样,这文章也不是我写的,是我师傅教的!”
“那就更不得了,侯爷的师傅,那可是仙人之资……”
台后一片和乐融融,马屁不断。
台前却是正如三位夫子所言,那康允被长孙冲这一篇《师说》震得哑口无言,心神剧颤。
王弼之一众弟子也都是眉头紧锁,心有戚戚。
便在此时,那几个被林北辰定义为“不合格”的托儿又带头鼓起掌来。
“啪啪啪……长孙公子说得好哇!”
“啪啪啪……那小宫女儿也不错哦!”
“啪啪啪……太子身边的人,那能差了?”
被他们这一带,加之李承乾先前在玉山本就平易近人,从不摆架子,一众不明真相的群众立时对他大加赞赏,夸得那是天上有,地下无。
李承乾又是欣喜又是尴尬,忍不住便又回头去看长孙无垢。
长孙无垢心情大好,眉头也不皱了,人也不想打了,笑眯眯的看着李承乾,小声说道:“这名望是小混球送你的,大胆收下便是。”
李承乾这才美滋滋的回过身去,朝着众人一拱手:“诸位谬赞,本宫受父皇、母后之教导,又常听玉山县侯论道解惑,故而有些许心得罢了。”
这一下,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李承乾的身上。
反而没人去看康允,康允便又躬身俯首:“老师,弟子无能……”
“文章做得不错,立意也算深远,然为人师者,其身岂可不正?莫要忘了我们此来的目的,无谓与太子争锋。”
康允立时就明白了王弼之的意思,想的一想,再次转身抱拳:“听太子此言,似乎有将那玉山县侯尊为师长之意?”
李承乾便也抱拳答道:“与玉山县侯相交,得益良多,确可称其一声老师。”
话音一落,便听得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太子谦虚了,本侯与太子相交,亦是颇有所获,你我二人,亦师亦友,亦师亦友!”
一边说着,一边踱着步子走入场中。
人群之中立时爆发出一阵欢呼:“侯爷来了!”
“林侯今天好帅!”
“放屁,林侯天天都很帅!”
林北辰两道目光立时射向那声音传来的角落,势要锁定此人,之后好给他加个鸡腿!
他这一出现,立时便成全场焦点。
就连王弼之都忍不住微微直了直身子,半眯着一双眼睛朝他看去。
康允更是眉头一皱,这就是那玉山县侯么?
倒称得上是玉树临风,相貌堂堂,只可惜是个胆大妄为,无礼傲慢之人。
想到这里,便决定给他来个下马威:“好一个玉山县侯,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皆在此间,你姗姗来迟也就罢了,至而不跪,目无尊卑,置礼法纲常于何地?置太子、娘娘于何地?”
林北辰瞅了他一眼,便是一声轻哼:“关你屁事?”
康允立时气得浑身颤抖:“你……你……粗鄙无礼!”
林北辰便又撇了他一眼,然后招了招手,立时便有人给他搬来两张木凳,又有一名天策卫将手中大盾横置于上。
林北辰便大马金刀的往那盾上一坐:“二丫,告诉这无知小儿,我为何不跪。”
无知小儿?
康允立刻被气得出胡子瞪眼。
武媚娘则是嘻嘻一笑:“你瞪什么瞪,陛下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