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莫赤衣红着眼睛,想要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劝,最后“哗啦”一下抽出佩剑,“你等着,我这就去抓姬暮年来见你!要是他真的见死不救,害了太子殿下,我就亲手砍了他的脑袋!”
“你给我站住!”慕容沅上前抓他,却他被狠狠一甩,不由拔剑相向拦住去路,泪痕犹自挂在脸上,冷声斥道:“你杀了他?他若是心中无愧自然回回来,若是不回来,你去只有送死的份儿!”
不说姬暮年本身的剑术不错,单说他若变节,身边必定会有高手护卫,----眼下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哪里还能再拨出大量人力去杀他?
莫赤衣嘶哑道:“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玩花样?!”
“只能看着了。”慕容沅的心渐渐变硬、变冷,她止住了泪水,用几近平静的语调说道:“不管姬暮年是忠于太子,还是投奔睿王,都不可能来对付我的,更不会、也没有那个本事发动宫变,咱们得把力气留着对付叛军,随他去吧。”
莫赤衣缓缓沉默下来,片刻后,抬起头来,“公主……,要是京城被攻破,皇宫也被攻破,你要怎么办?”
慕容沅目光清澈似水,坚毅道:“当然是以身殉国!”
莫赤衣凝望着她的眼睛,那张宛若莲瓣一般大小的素脸,娇小的身形,柔柔弱弱的外表之下,是利剑出鞘一般的咄咄光芒!想起以前一起读书的情形,彼此斗嘴,只拿她当妹妹看待,而此刻……,心弦像是猛然被拨了一下,有点异样。
晚霞绚烂、五光十色,给那单薄的丽影笼上一层彩色光晕。
----衬得她仿若九天玄女一般神光熠耀。
“阿沅。”这是莫赤衣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带着赴死之前的伤感,带了一点点少年情动的炽热,他道:“若是你和我都还能够活着,我……,我想向你求亲。”
慕容沅抬眸,纤长的睫毛宛若黑羽一般,“求亲?”
“是啊。”莫赤衣到底还是情窦初开的愣头青,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笑容有些窘迫,“那个……”咳了咳,“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慕容沅不由嫣然一笑,眼眸之中宛若繁星闪烁、月华辉映,她微微偏头,带了一点点小俏皮,在他的拳头上前敲了一下,“好呀,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看着那剑眉大眼、笑容爽朗的少年郎,故作傲慢道:“到时候,就要看你小子表现如何了。”
临死之前,有一段少年暧昧情愫也很美好。
“那说定啦。”莫赤衣咧嘴笑了,他原本就是十分爽朗的性子,追求女孩儿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臊一下子也就过去了。反正成不成全看对方的心意,再说了,自己也不算差啊!想到此,不自禁把身板挺直了些,拍了拍胸脯,“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你等着瞧好了。”
“好,我等着。”慕容沅轻声,心里却是满满的心酸难当。
“你别怕。”莫赤衣走近了一些,像是要在她的身前挡住风雨一般,“如果我们命里真的不济,我也会陪着你一起死的。”为了缓和气氛,又笑了笑,“到了下面,有个伴儿也不寂寞,没准儿还能和阎王爷商议一下,一起投个好胎呢。”忽地一拍脑门儿,“等等,咱们可千万别投成兄妹了。”
“呸!”慕容沅笑中带泪,啐道:“行了,什么时候都不忘耍嘴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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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傅如晦一声讥笑,“这种时候,居然巴巴的自己跳了楼!”叫了人,“这就吩咐下去,务必要让每一个将士都知道,皇宫里面的人吓得屁滚尿流,靖惠太子都出来自杀了!”
淳于化也是大笑,“哈哈,你们燕国的太子可真有意思。”
可是还没有等他们俩得意完,长沙王就神色惶急的冲了进来,“不好了,睿王和代王的勤王之师,朝着咱们包围过来了!”顿了顿,“这一次,好像是要正面进攻,和咱们决一死战。”说得难听点,就是要追赶丧家之犬了。
傅如晦脸色阴鹜无比,眯眼道:“他的消息倒是快!靖惠太子一死,就迫不及待要动手了。”豁然起身,恶狠狠道:“不能再等了,咱们必须攻下京城以做屏蔽,至少得让大伙儿吃饱了饭,再跟收拾勤王之师!”
淳于化将酒碗重重一摔,“哐当”一声,“杀了燕国皇帝,和勤王之师拼了!”
为了这殊死一战,长沙王命人将所有余粮全部煮了,让将士们吃的饱饱,同时下了死命令,“咱们可是一粒存粮都没有了!只有攻破京城,才有吃的,你们要是不想活活被饿死,不想被后面的勤王之师当瓜切,就给本王把京城拿下!!”
“把京城拿下!拿下……”
一人呼,十人呼,百人、千人、万人,整整二十万大军一起高呼,简直就是山呼海啸、地动山摇,震得城楼的驻兵们跟着抖了抖!骄阳渐渐沉了下去,躲进乌云里,不忍心目睹这一场血流成河、浮尸遍地,人*间悲惨景象。
逆军用死去的兵卒尸体,填平了北城门的一段护城河,成为道理,让那些为了活命的兵卒们拼死往前冲去!搭云梯,爬上去,被巨石和火油砸中,或死或伤或残,但是一人倒下去,又有十人再冲上来!城下乌压压的人头一望无际。
人被逼到绝路的时候,总是会有异于平常的潜能猛然爆发出来。
守城的将士不停挽弓射箭,投石手不断往下扔石头,手麻了,胳膊也酸了。但是外面的叛逆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