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暮年在门口静立,看着睿王追上了宇文极的身影,两人在二门后消失,再回头看看包围森严的祁家别院,----小公主一早就有准备,却还顺着圈套演戏,看来前世她也闹不清究竟是谁吧?而今生,应该是已经确认了。
尽管不知道靖惠太子做了什么,但是从他仓促离去,小公主衣衫整齐,就知道两个人肯定没有成事。当然了,小公主今生肯定也不能让他成事,那么祁明夷……,想到这儿,又折回了祁家前院,找了丫头笑道:“我有些不放心你们少爷的伤,想再看一看,交待几句要紧的话。”
那丫头还不知道府中变故,一直守在前院待命的,应道:“太医等等。”进去了一会儿,却面带难色出来回道:“不巧的很,少爷已经睡下了。”
睡下了?是不在房中吧?姬暮年心下顿时一片明了,面上却微笑道:“不妨事,明天我再过来便是。”彬彬有礼告辞而去。
明天么,大概已经见不到祁明夷了。
姬暮年出了祈府,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太子府,----以如今自己所处的位置,当然是要找太子问个清楚!他当然不愿意说,但自己会陈述利害关系,让他会明白其中的凶险,----太子和公主luàn_lún,毁了的,不只是公主,更是太子和整个郗家啊!
若非今日情知小公主早有准备,自己是绝不会这么悠闲,静观其变的,而现在只要审问太子府中的那个暗线,幕后的黑手也就呼之欲出了。
----相信堂妹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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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
“阿沅!!你怎么样?”
睿王和宇文极的呼喊同时响起,两人几乎是同一时刻走到慕容沅跟前,一个宛若骄阳,一个犹如皓月,都是百里挑一的少年儿郎。而此刻,两人的视线都在同一个少女身上,只是关切的目光略有不同,后者隐隐多了一丝愤怒。
“是不是祁明夷在捣鬼?!”宇文极愤愤道:“那天他受伤我就觉得蹊跷了,没准儿就是跟莫赤衣一起演戏,好哄的你过来,他该不会对你……”
“好了。”慕容沅心里乱乱的,今天接受的讯息量太大、太多、太乱,哪怕自己揭穿了敌人的阴谋,仍旧感受不到胜利的喜悦。有的,只是深深的难过和疲倦,她无力应付宇文极,摆手道:“阿兰若,这件事情牵扯的人太多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再问,先回去吧。”
宇文极狭长凤目中光线一暗,明显有点受伤。
睿王劝他道:“阿沅这会儿肯定心情不好,你回去,有我陪着她就好了。”
“好。”宇文极做了让步,毕竟睿王才是人家的亲哥哥,况且自己只是客居他国的落魄皇子,有什么资格掺和燕国皇室的事?可是她……,终究不是别人,到底还是关心压过了自尊,轻声道:“那好,有用得上我的时候尽管开口。”
慕容沅“嗯”了一声,并不看他。
等宇文极走了,睿王方才露出紧张不安的神色,低声问道:“阿沅,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跟哥哥说。”
慕容沅一直紧紧绷了七年的弦,特别在今天,已经被拉扯到了极点!眼下忽地松弛下来,反倒觉得有点手脚无力,和说不尽的满腔愤怒、委屈!不管前世的小公主有多么跋扈,最多不过是一个任性娇纵的少女,何曾对这些人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而今生,自己更是从来没有去害过谁,傅婕妤、祁明夷、碧晴这一干人等,他们还是不放过自己!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事情安定,反倒有一种莫名的后怕。
慕容沅上前抱住哥哥的腰身,盈泪道:“哥哥……,你不知道今天有多凶险,差一点、差一点点……”若非自己知道前世之事,若非自己早有防备,“差一点点,我就被别人给彻底毁了。”
----人心险恶,承受起来实在太过沉重了。
晶莹透明的泪珠,顺着她白皙如玉的脸颊往下滑,挂在下颌,在明媚如金的阳光下折出光芒,下一瞬,“啪嗒”坠落在地!泪珠儿摔的粉碎……
“别怕,有哥哥在呢。”睿王长身玉立宛若高山峻峰一般,让妹妹依靠,双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任凭她默默的啜泣了一阵,声音笃定道:“不管什么时候,哥哥都一直会守在你的身边。”
他并不知道,就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和妹妹就要因为种种变故分开了。
“嗯。”慕容沅轻声应着,她当然也不能预知未来的事,脸上还挂着泪珠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赧然道:“我都年纪这么大了还哭,叫哥哥看笑话了。”
“傻丫头。”睿王习惯性的在头上揉了揉,只不过,这一次很轻很温柔,“不论什么时候,就算阿沅活到了一百岁,也是我的妹妹啊。”
慕容沅破涕为笑,嗔道:“两个老妖怪了。”
“哈哈。”把睿王也逗笑了,修眉俊目、犹如天成,那笑容明亮就像万丈金色光芒,将蓝天白云都照亮起来,“那我的妖怪妹妹快别哭了。”他掏出素白绢帕,亲手替妹妹擦了脸上泪水,哄她道:“听说女孩儿哭多了,就不水灵了。”
慕容沅也只是一时情绪失控,哭了哭,又在哥哥怀里被安抚了一阵,心绪渐渐平复下来,啐道:“这是安慰人的话吗?”转头吩咐乐莺,“去打盆水来给我净一下面,免得回宫带出幌子,等下就把那些人一起带回去。”见乐莺领命去了,又问白嬷嬷,“碧晴她们看好了吧?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