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酒楼里,砚泽和沈向尧你一言我一句的针锋相对,萧赋清根本插不上嘴,等来到外面,他扶着柱子长舒了一口气,仿佛跟沈向尧争吵的他一般,他疲惫的道:“……好在顺利结束了。”
砚泽往楼上瞅了一眼:“咱们走罢,叫那毛孩子自己好好想想!”说完,伸手来扶九叔。
萧赋清避了一下:“我还没那么老。”先上了车。
坐在车内往家回,想起刚才经历的一切,萧赋清闭着眼回忆了一番,叹道:“沈向尧应该不会再偏狭下去了,他之所以肆无忌惮,几次三番的为难你,就是仗着你不知情这点。现在话敞开说了,他已经暴露了,况且你还给他台阶下,若再不执迷不悟,就是个疯子了。”
“他‘心死’了,就会‘死心’。”砚泽撇撇嘴:“寄眉压根没正眼瞧过他,他再蹦跶也没什么意思罢,只会显得更可笑,现在他没心力再跟我较劲了。”
萧赋清靠着车壁,道:“不管怎么说,总算消停了。回去后,按你说的,不让寄眉知道这件事。你放心,我想好说辞了,全包在我身上。”
“……”拱手把功劳送给了九叔,砚泽心中不是滋味。
萧赋清狐疑的问:“怎么了,改主意了?其实你这件事做的很好,跟寄眉坦白的说,她不会怪你,反倒会感激你。”
砚泽想了想,还是一摆手:“不了,就按照原来说的做吧,我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
到家后,砚泽和九叔别过,回到自己屋子。出乎意料,妻子没有睡,而是在灯下等他。见他回来了,迎过来给他脱衣裳。
他怕多说多错多,便装作困倦的模样,打了哈欠:“太累了,不想说话,你快叫人打水来,我洗洗就睡。”
她一叹:“唉,我还想和你亲热亲热呢,你居然还累上了。那算了,睡罢。”说完,把他扔在原地,脱鞋上床躺了。
“……”砚泽话已出口,纠结了一会,自个拧了下手背,暗下决心,绝不外漏一个字。待漱洗完了,安安静静的上床躺了。
寄眉知他上床了,过了片刻,贴靠到他身旁:“相公,你今夜和九叔到底去做什么了?真的是请官吏吃酒吗?”因为心急,问的略显直白。
他道:“我不去吃酒,我还能去做什么?”如果坦白了今夜的行踪,说他知道沈向尧的存在。那么会带来一个很可怕的后果,她要么觉得他偷听她和舅舅的谈话,举动卑鄙。要么觉得九叔向他坦白她的秘密,不值得信赖。不管哪一样,都不是好结果。
寄眉嘟囔:“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鬼鬼祟祟的。你倒还好,舅舅可是京官,你带他出去玩,万一被人抓到把柄,可不是闹着玩的。”
“呦?你认为我嫖妓会带着九叔?”他忙改口:“不对,你觉得我会带着九叔嫖妓?!我是那样的人吗?!”越解释越不对味了,他严肃的道:“总之,我没带九叔做不好的事。”
“那你们做什么好事了?”她拉着他的手,换上了笑容,甜甜的笑道:“跟我说说嘛,反正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砚泽搔了搔额角,单手撑着脑袋,沉着脸道:“既然你问,我就跟你说了吧,其实前几天中午有个寡妇抬着一具尸体到了药铺……”他把案发时间提前,添油加醋的把昨天的骗局说了,尤其讲到从尸体耳朵里拽出湿漉漉沾着血的棉花,寄眉终于起了一身寒意:“好了,你别说了,太吓人了。”
“瞧你,我不说,你非要问,跟你说了,你又怕了。”他道:“最近几天,忙的就是这个。今晚上也是跟当官的喝酒,好了,别问了,睡觉罢。”
“……”寄眉信了他的话,但他对她不耐烦,她不由得嘟囔道:“当然是京城好玩的多,怕你跑了。你早跟我说清楚,不就好了么。”将他一推,侧身往床里睡了,结果想起他说的案子,心里惶惶的,没多一会又原封不动的‘滚回’他怀里了。
第二天,砚泽起了个大早往铺子去了,他得看看经过寡妇携尸闹腾后,生意是否如常,另外也是给九叔和寄眉留机会。
砚泽走了没一会,萧赋清便派人请她过去。寄眉这两天正担心,一听说舅舅唤自己赶忙过去了。
萧赋清道:“我已经见过沈向尧了,你安心罢,没事了,他说他知错了,不会再搅扰你了。”
“……”舅舅说的太简略,寄眉一肚子的疑惑:“您怎么跟他说的,他一下子就醒悟了?”难道是舅舅擅长教诲人,总觉得沈向尧那种人不会被轻易劝服。
“他不占理,别人的长辈找上门了,他当然得理亏道歉了,不过,别看我现在跟你说的简单,当时的确费了一番口舌。”
寄眉闻言,起身奉茶给舅舅:“真是辛苦您了,本来到京城来,已然打扰您了,我又出了这样的事,让人费心,我这个做晚辈的,心里过意不去。”
“不用过意不去,以后对砚泽好一点就行了。”说完,他发现说漏了嘴,不动声色的补充道:“你们经管好自己的日子,就当是回报我了。”
“那个,舅舅,砚泽最近在忙什么,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看他这几天早出晚归,神神秘秘的,是不是跟踪您,已经知道沈向尧的事了。”她面带忧色的问。
“你放心罢,他什么都不知道。事情了结了,昨天沈向尧痛哭流涕,我看他应该会痛改前非了,他不再来骚扰你,你怎么还担心砚泽会发现蹊跷?!”萧赋清语重心长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