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帝国历八百一十一年六月十四日曹振穿着一身笔挺军服和光可鉴人的乌亮皮靴跟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朝着东城楼上高高矗立的烽火台走去。
作为东督城防军五师二团三营营长他的职责就是指挥五百名兄弟在每月中旬天天例行公事地侦测那也许永远都不可能出现的敌情。最糟糕的是麾下的十个小队成员可以轮休每月只值一天班即可回哨所喝酒赌博曹振却得每天早晚巡视一遍。当然敌情是不可能出现的他检查的只是烽火台的卫生状况因为东督东方文明将军经常会带着名门望族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前来观赏日出日落或者俯瞰整座帝都全景以制造最浪漫旖旎的气氛。
“该死的只要再熬过几天老子就可以放假了。”曹振嘟嘟囔囔地登上烽火台沿途士兵们一个个躬身行礼他仅是心不在焉地随意摆了摆手。此刻曹振脑海中幻想的是他新婚不久的妻子那具白皙娇嫩的**于是一股凶猛如潮的欲火狠狠地炙痛了他的下半身更加快了他攀登的脚步。
“呼!”曹振迈步登上最后一级台阶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冽凉爽的晨雾然后慢慢吐出胸中一口浊气。相隔片刻他才向值勤小队长朱志勇问道:“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朱志勇陪笑道:“呵呵烽火台有您老坐镇把关哪能出什么状况啊?”
曹振受用地眯缝起双眼笑骂道:“就你小子嘴甜会说话给老子继续好好干到了秋考的时候我会向团长保荐你做营副那个顽固不化得连东督都敢顶撞的崔巍就让他卷铺盖滚蛋好啦!”
朱志勇欣喜若狂连声道:“多谢大人小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曹振微微一笑没说话只是背负双手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他非常惬意这种使别人感恩戴德的情愫。
不过片刻后当曹振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垛口的时候却蓦然皱起了眉头。
“簌簌!”灰尘一缕缕接连不断从砖缝间倾泻而下既而青砖产生轻度偏移最后整座烽火台开始微微摇晃起来不是整个帝都都在瑟瑟抖。
朱志勇惊呼失声道:“我的天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生地震了吗?”
曹振没理会这名面如土色的部下也无暇顾及惶恐不安的士兵们他聚精会神地正视前方朝着雪貉山方向望去。
淡淡的薄雾犹未散去曹振的视野内朦朦胧胧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耳畔已经可以隐隐约约听到雷鸣般的轰响。曾经参加过前年秋季阅兵式的他立刻想起皇家骑士团展开万马齐暗的冲锋时那种声势和现在竟有几分神似却还远远达不到目前的水平。那绝不是一千两千也不是一万两万匹战马从那团迷茫无际的乳白色轻雾背后传来的轰隆声响至少是记忆中那一千名皇家骑士做集团冲锋表演时的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规模的大军。
这种明悟使得曹振不敢有丝毫怠慢与疏忽他声色俱厉地暴喝道:“集合!鸣钟!点火!”
刹时间士卒们零乱的脚步声、警钟仓促变调的鸣奏声、火石啪啪撞击声响成一片。未曾真正经过战火洗礼的属下们的表现让曹振失望透顶不过紧接着从遥远的南城传来的连绵不绝的警钟声又让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原来不只是自己听到了敌军来袭南督的城防军也现了敌情啊!
顷刻间帝都像开了锅似的沸腾起来。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或者将官士兵统统都乱做一团经过了八百年安宁祥和生活的帝都居民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早晨开始了有史以来最惊恐混乱的一天。
“希律律~”疾驰如飞的骅骝驹嘎然停立在甬道尽头马背上的东方文明双臂一振衣袂狂舞中身形有如鹰隼般一飞冲天笔直拔起十余丈后斜斜地落到了城头。
就在一顿饭功夫之前他还骑在一名刚刚追到手没几天的绝色美女娇躯上纵横驰骋可是得到副官十万火急的报告后只得立刻改换“坐骑”换乘到了骅骝驹那副硬邦邦的马鞍上一路快马加鞭赶奔东城。这种前后剧烈的反差使得他心底火冒三丈恨不得把那名烽火台的当值营长撕成碎片。可是当他在路上听到南督也出警讯而且被沿途百姓不下二十种谣言灌满耳朵的时候反倒深深感谢起那名尽职尽责的下级军官来如果没有他恐怕自己的乌纱帽就要保不住了。
当那轮旭日完全跳出雪貉山主峰遮挡的时候大雾散了眼前浮现出一片绚丽迷人的景色。
今天的帝都东郊跟往常一样天色清明朗润微风徐徐吹过谷神平原柔柔地拂动人们的衣襟。大地披着绿茸茸的外衣像是一幅碧绿的天鹅绒。在植物茂密繁盛的原野上还厚厚的盖着一层五颜六色的鲜花泛出沁人心脾的芳香。粉红的高唐菊鲜红的野百合亭亭玉立的金针花大朵大朵的野芍药还有许许多多叫不出名字的花正开得灿烂异常尽情装饰着这无边大地。
不可否认在这蔚蓝无边的天空下偕同娇妻美眷踏青郊游将是一件多么赏心悦目的事情。明就做过如此美妙的事情甚至几天前他还打算趁着闲暇再次携美同游在荒郊野外人迹罕至的地方宿营然后品味一下幕天席地的销魂滋味。可是现在他却连半点兴趣都没有了因为他看到一幕触目惊心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