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于白se,同置身在黑夜中,有什么不同?
唯一的不同之处是,黑夜给予了双眼庇护,让人无法看清真正‘黑暗’的东西。而白se,却将所有污点都显现了出来。
在这个冰冷刺眼的异界中,锦翔站在一片透明的冰面上,脚下是数之不尽的尸体,死状恐怖。
就像身处于海里,锦翔觉得自己胸闷难耐,浑身都被一层东西包裹住一样,无法喘息。他也许早就忘了自己已经是个死人,见着脚下的死人无法思考。
那些尸体,并不是普通的尸体。锦翔仔细看了很久,他发现那些尸体都只是个皮囊,否则是不可能被挤在一堆,做出这样扭曲的姿势的。那些是尸皮,只有一张壳。
而作为一张皮,它们被保存的过于完好了。它们的面部因为塌陷而呈现出各种狰狞的表情,眼睛都是完整无缺的。好像还能够透过这冰面,看冰上的人一般。
锦翔根本不敢走到那些冰上,他现在倒退几步,站在骨灰推里。纵使知道哪都有尸体,但被那白灰所遮盖着,就能好转很多。有时候看不见,往往比看得见更让人能接受。
“真是可怕。”虽然害怕,若雨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那些人皮,根本不想转移视线。这样的场景这辈子都见不到第二次,她既兴奋又恐惧,就像人们看恐怖片一样,明明不敢看,却还是死盯着屏幕刺激自己的神经。
“为什么它们要这么做?”怕归怕,接踵而来的则是深度的思考。若雨想破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鬼要这么做?把人皮藏在冰块下面,把骨肉烧成灰铺满遍地,这样对它们有什么好处吗?
“不,你不明白。”锦翔始终保持在一个真空的状态,脑子里嗡嗡作响。
“什么?”
“你不会明白的,这个…这个就是它们的审美…这就是一种装饰。你永远都无法理解。”锦翔颤抖的说出了这句话,这就是他害怕的原因,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那些鬼的xing情。
它们是鬼,没有人xing,只有鬼xing。
若雨被点醒后,也恍然大悟,对着那些尸体更多的则是悲哀。古代君王造墓就要拉上千百人陪葬。为了医治顽疾不惜杀死童男童女,吃其肉、饮其血。想要成仙,甚至可以制造怪物,在人体内种药、灌水银。在动物身上做种种可怕的实验。
无论是过去还是今朝,无论是人是鬼,总会有把生命和灵魂不当回事的变态。鬼王鬼将们则是变态中的变态。若雨甚至可以想象得出,它们在地狱中会攀比对方谁的手段更狠辣,谁施虐的灵魂更多,谁的宫殿里血腥味最重、烂肉最多。那才是它们乐以载道的玩意儿。
“就像有钱人把鹿头当做装饰一样吗。”弗生鄙夷的打了个比方,听得众人一阵心寒。是啊,就连人都那样,他们何必指望鬼会好到哪去?
这样说来,那些jing怪、妖物。其实才是这世界最纯净美丽的东西。它们虽遵守本能,猎杀弱者,但它们从不会把那些东西的头或皮挂在墙上欣赏的。
“现在要怎么办?”锦翔实在不想看见那些人皮,而且时间紧迫,再这么干站下去也不是办法。
弗生观察着冰面,想要找到类似入口的地方。他仔仔细细的研究着那些皮囊,根本没有任何的惧怕。弗生就像一个科学家,没有感情,脑子里只有数据。
他已经非常习惯使用左手了,智商超高的他对于换手来说真的是小菜一碟,半年不到的时间,他已经能自如的运用左手做任何事了。
一旦他的右手被治好,他的双手则会比以前更加灵活。他也可以jing进结印、枪法等等。弗生一直都在加强自己,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这辈子到底还有什么可以做的。
但没有人真正清楚自己的一生。还在备考的学生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往后会做什么工作。已经工作的人也不可能知晓自己未来的爱人是谁。找到了爱人后更不会知道自己会有一个儿子还是女儿。
一切都是未知,人生就是未知。再会算计的人,也都是被时间拉着跑的。
弗生尤其注意到了一枚女xing的尸体,她的外皮褶皱的最为厉害,下半身被转了个一百八十度,臀部翻到了正前。男子依稀可以看见她的背后有一个豁口,是脊椎的正中,也是被取出**的地方。
女人的嘴巴大张,没有下颚的她无法将嘴并拢。她的眼睛乌黑但没有生气,头发又黑又长。虽然只剩一张皮,但还是能看出她较好的身材和漂亮的面容。这个女人生前一定是个美女。
锦翔的问话后,这里再也没有发出过一丝声音。弗生一个劲的在冰面上研究,若雨则在发呆,锦翔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弗生突然想到锦翔和若雨刚刚的对话。如果这些尸体是装饰,是给鬼看的,为什么它们还要大费周章用骨灰把它们埋起来?如果这里并不是一块冰面地板,而是一块天花板?
只要抬起头,就能看见冰层中扭曲的尸皮,华丽的天花板就如同一块壁画一样。自古宫殿很少会去装饰过甚或彩绘地板,但天顶却不同。
金眸男子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突然将整个身体都趴在冰面上,平铺的姿势意外的让人有些笑意。若雨弯起嘴角,看向了弗生的傻样。
弗生用那双犀利的眼睛往冰下看去。他找了好久才从尸堆里面找到了一丝缝隙。一个劲的用力往下看去,终于看到了一些白se类似建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