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弯弯一晚上没睡,就想要看看究竟是谁每天跟闹鬼似的来给她送玉哨子,我砸了你就送新的,砸了你就送新的,是在炫耀你就是这么有钱,就这么任性么?!
当然,整个晚上,柳弯弯一无所获。早上无精打采地起来,也没什么胃口,喝了两口粥,又翻身到床上去睡,一觉睡到正午,本来还是不想起床的,奈何有一只专门找她卖萌的货又出现了。
“阿九,别睡了,快起来,大都新开了一家酒楼,据说烤鸭的味道一流,要不要去尝尝?”
一听见烤鸭这俩字,柳弯弯扑棱就坐起来了,在遇见烤鸭的时候,什么烦恼都是白搭!
柳弯弯得承认霍逸这次真的没有骗她,这的的确确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烤鸭,吃完了第一口柳弯弯就把筷子放下了,招呼店小二过来:“小二,去把你们大厨请出来。”
小二:“客官可是我们这菜有什么不妥?”
柳弯弯摇头:“烤鸭太好吃了,所以我才特别想见一见这位大厨!”
小二应了声便转身下去了,不多会儿包间的门被人敲开,柳弯弯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大厨,果然如此。
那大厨看见柳弯弯也是分外惊喜:“柳二小姐,哎呀,您怎么在这儿呀!”
柳弯弯苦笑:“我怎么会在这儿?我倒是也想问了。不过马师傅你怎么会到大漠来?一品居不好么?”
没错,这位正是一品居当家大厨马师傅!
马师傅一听这话不好意思的乐了:“实不相瞒,是这家酒楼给的待遇太好了,又是我家恩人介绍的,于是也就来了。”马师傅顿了顿,像是又想起什么了似的,看着柳弯弯兴高采烈地开口道:“小姐,您是不是还没喝酒呢,您可知,云谷斋酿酒的方大哥也来了?”
一品居的烤鸭,云谷斋的桃花酿……
好你个陆狐狸,你是施恩满天下么?!净都用到我头上来,不觉得浪费么!
柳弯弯再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吃肉,大口喝酒。这些都是那么熟悉的味道,帝京帝京,即便自己真的离开了那里,还要让这些回忆一直缠绕在她身边么?
陆狐狸,你够狠。
当天晚上,柳弯弯第三次砸碎了那玉哨,砸完了她就坐在窗台上等,她相信那个送玉哨的人就在附近,半个时辰过去了,窗台……硌屁股……一个时辰过去了……硌得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靠,得下来了,再不下来就废了!
柳弯弯颤抖着双腿从窗台上下来,可是才刚直起腰,就看见窗台上那只暖玉哨子又安安稳稳躺在那里,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知道什么叫做歇斯底里么,就是柳弯弯现在这个样子,一只脚踩在窗台上把半个身子探出去,举起玉哨子甩到窗外:“杀千刀的,给我死出来,不管你是谁,都给我出来!”
“我说给我死出来听见了没有,我要见你,有什么话就当面说,别躲躲藏藏的,要知道以后我可以不摔哨子,不出门,什么都不干,我就不信陆暄能够自己硬塞进我的脑子里!!!”
“他可以。”那个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依旧是那么平静,“只要他愿意。”
柳弯弯抬起头,但见碧环正站在自己面前,挑了眉眼面色平静地看着自己。
柳弯弯冷笑:“果然是你啊,碧环,还是曲妃卿?”
“随你怎么叫吧,”碧环从身上复又掏出一只玉哨子,“是公子吩咐我来守着你的,算起来时日也差不多了,姑娘也该跟我回去了。”
“回去?”柳弯弯冷笑,“你觉得,这一切只是两个人闹了个小别扭那么简单的事情么?”
碧环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定定地看着柳弯弯:“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呵,好一个为我好!”柳弯弯看着她,“我不需要,请你转告他,我不需要。我唯一需要的,便是让他离我远一点,他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所以放过我吧。”
“他不是篡位,那皇位原本就是他的。这故事,不该由我来讲,或许他也曾向你提起过,先皇的九皇子,你可知那九皇子的名字是什么?”碧环顿了顿,“衍。”
柳弯弯微微一怔,听碧环继续开口道:“他告诉你他叫修衍,才是实话,他并没有骗你,他的娘亲本名修梦婷,是先皇的修贵妃,生下他之后便被当今太后迫害致死,修贵妃临终前不放心自己的儿子,便与公子现在的娘亲顾氏达成了协议,将当时刚出生的公子与真正的陆暄交换。”
“你胡说,若是照你这么说,当时夭折的九皇子才是真正的陆暄,这话说来不可笑么?且不说顾氏是当今太后的表姐妹,即便不是,谁又会去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碧环看着她:“那孩子原本就活不过十五岁,生来便是多病体质能活那么久也已经是上天给的恩赐了。而陆暄的娘亲顾氏,才是当时先皇钦点的皇后,却被当今太后陷害生了一场重病,错过了此生最好的机会。所以你当明白,公子身上背负的,是两代人,两个家族的恩怨。他没得选。”
“公子从小又很有正义感,总是为九皇子出头,等到九皇子病逝,却又听闻人家真正想要害死的人,其实是自己,而九皇子,只是个替死鬼。你想想看,在十三岁的时候便得到这样残忍的真相,他改如何承受?”
碧环叹了口气,将那玉哨重新搁在窗台上:“你说的没错,公子从开始便只拿你当作一颗棋,可他也不曾想这颗棋竟会住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