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管中心那边,秘书被王杨一连串的嘴炮砸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到王杨的电话挂了许久,仍然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
愣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的秘书一脸扭曲地破口大骂,就连信兰成也没有跟他说过几句重话,没曾想今天让王杨打脸了。
可是骂完后,秘书还得憋着受伤的心灵再次拨通王杨的电话,信兰成的命令不是让他跟王杨隔着太平洋骂街,而是把赞助费搞定,他可以以势压人,可以威逼利诱,可以不择手段,但是命令必须完成。
来电铃声再次响起,王杨想了想,还是拿起了电话。
“咳咳,那个,王先生,”秘书强忍着心里一万个不愿意,给自己的声音里调出了善意,但是眼中的嫉恨和怨毒怎么也掩饰不住,“刚才因为手底下的一点儿事情,情绪有点儿激动,希望你能理解。”
经过刚才一通嘴炮,秘书至少认清了一点现实:王杨这个人是不是吃软不知道,但绝对不吃硬,你跟他抖威风,那是自找不痛快。真把他惹急了,一准翻脸,到时候赞助费黄了,而自己这个位置也该挪挪了。事关前程,秘书只能选择先低头。
王杨懒洋洋地说道:“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
秘书险些一口血喷出去,今天他总算体验到那些俱乐部和地方队在他面前时的感觉了。这种异常窝囊的感觉让他已经被压下去的火气再次冒了出来:“王杨,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很过分吗?”王杨的声音里充满诧异,“都说中国是礼仪之邦,半夜十一点打电话,一张口就兴师问罪,这是哪门子礼仪?你干活出了岔子,朝我撒气,还希望我理解,你这是道歉吗?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说吖。”
秘书的火气迅速膨胀:“我是信兰成的秘书!”
“关我屁事!”王杨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我又不是篮协的人。”
秘书又到了暴走的边缘,但是一想到信兰成那张死人脸和自己头顶上的官帽,还是硬生生地压下了破口大骂的冲动,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赞助费拿到手,接下去在慢慢烹制不晚:“王先生,信主任知道你在美国取得成功,很为你高兴,这次让我和你联系,就是希望你能为国家出点力,按照咱们的传统观念,富贵还乡,造福桑梓,这才是中国人的本分,你在美国混的再好,也不过是一个好球员、好商人,能够把所学所用回报国家,才是民族英雄。”
“等等。”王杨突然说道,“民族英雄这顶帽子太大了,我既不是党员,也不是官员,这么伟光正的事迹不敢抢戏,所以原物奉还,敬谢不敏。我觉得自己太年轻了,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还是首先做一个好球员和好商人,然后再向民族英雄这种高境界提升。”还有一句话,王杨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在天朝,凡是能被冠之以民族英雄的基本上没有一个能得善终。
秘书被王杨堵了一下,接下去的忽悠也说不出口了,但他是官面上的人,靠的就是一张嘴皮子,眼珠一转,又想到一个办法:“好,先不说这个。你是商人,就应该知道赞助职业联赛带来的回报是非常丰厚的,国家也是考虑到你的事业正处于起步阶段,需要国内市场的大力支持,这才回绝了耐克、福特这些国际大公司,把这个机会留给了你。王先生,耐克是体育用品的龙头,也是你的大敌,想要超过它,国内市场是你一个重要的根据地,你应该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王杨似笑非笑地说道:“但是据我所知,耐克之所以退出,是因为甲a市场机制不完善,篮协思路不清,联赛运营效率低下,中篮公司年年入不敷出,而且国家队和联赛常常本末倒置的缘故。”
“呃,这是谣言。”秘书睁着眼说瞎话。
“ok。对于国家的篮球事业,我一向是非常热心的。按照国际惯例,想要and1赞助,就拿出这几年联赛的运营报告来,经过评估,我们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我会把核定标准放到最低限度,收支平衡,哦,不,每年亏损不超过一千万,我就同意赞助。”王杨也懒得跟他废话,一句话点在了秘书的死穴上。现在的cba就像一艘随时都会沉没的破船,千疮百孔,烂帐一大堆,即使是作假账都做不出来,怎么敢给王杨?
见到王杨油盐不进,秘书好不容易积蓄的耐心开始流失:“我们的职业联赛是摸着石头过河,一开始有点儿小毛病在所难免,这就更需要我们所有人齐心协力,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王杨,你还年轻,将来的路还有很长,眼光要放长远一点儿,在中国,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干什么,没有官面上的人脉是很吃亏的,而且赞助费也不多,一年不过几千万,跟你的身家相比,不过九牛一毛。为什么放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不做,非要跟领导闹别扭呢?信主任可是很少这么看着一个人的。”
“哎,先别忙着往自己头上戴帽子,国家能不能被你代表先不说。”王杨立刻说道,“我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不想回报国家?为国出力我义不容辞,但是总要照规矩来?我要赞助一个活动,了解一下起码的经营状况难道很过分吗?一年一千万的亏损还不够?而且我的公司每年在南方的工厂能解决几万名工人的吃饭问题,我的营销网络每年能为第三产业提供五千个就业岗位,为国家缴纳几千万美元的税收,我用自己的专利入股李宁,帮助民族产业完成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