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露佳在酒店里住了一个星期后就想租个短租房来应对一下,她显然还需要在这里住上好一段时间。虽然她之前只是想来看一看,放下一些钱。但她来了以后就走不了了。
她来了一个月后,终于碰到了那个女人。
但两人没有说话,那个女人提着大兜小袋的东西跟贝露佳在走廊里碰到,之后她走进病房,几分钟后,贝露佳进去拿上自己的包就走了,第二天才去。
之后那个女人给贝露佳打了个电话。
她说她现在很忙,因为她和贝爸爸都没有长辈或亲友可以投靠,她还要管店里的事,还要照顾孩子,她没有时间把贝爸爸放在家里。
她说她一个月去一次,买点东西放在那里。那些东西都是为了让护工拿走,一些给护士和医生,为了让他们能对贝爸爸好一点。
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我对得起他了。
贝露佳找季笙吃饭,在席间冷笑,“这个女人已经找到下家了。”
这个话很恶毒。贝露佳在离开学校后,经历了太多的事,她以前的嘴只是有些厉害,现在则像一把刀,一扎就出血。
贝爸爸在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清醒过来。贝露佳在三个月后不得不回去一趟,好跟公司继续请假,实在不行大概就只能暂时辞职了。但在她离开后的第二天,贝爸爸就去世了。
这是季笙参加的第三次葬礼。每一次的葬礼,虽然千篇一律,却都是对亲人的一次伤害。
来参加葬礼的人意外的多,花圈足有四十多个。那些人中还有不少记得贝露佳的,他们一一上前像疼爱自己的孩子那样拥抱贝露佳,让她以后有事就来找伯伯/叔叔。贝露佳只是简单笑笑,说她已经和妈妈在外地定居了,这次只是回来参加葬礼,以后可能不会再见面了。
那个女人带着一个男孩一直站在最前头,但这些人却都不知不觉的忽略了他们,就算那个女人把这个男孩牵过来也一样。
葬礼结束后,贝露佳跟着季笙走。贝爸爸的骨灰盒交给那个女人了,葬礼结束后她就带着孩子走了,似乎故意避开贝露佳。
坐在车上,贝露佳就盖住脸,疲惫不堪的说,“那都是我爸的同事,以前我都是叫叔叔喊伯伯的。我爸一出事,他们就都不见了。我妈和我也没想过去找人家。现在我爸死了,他们才冒出来。”她放下手,冷笑道,“那个女人还想借光,也不想想那些人肯吗?对我说的都是场面话,一看她想沾光,那些人躲都来不及呢……哼,上赶着认叔叔伯伯,人家都不接茬。”
季笙今天也见到了这个女人,比起在超市里的一眼,今天才算是真正看清她长什么样。一个女人的美就在她的气势,只有在带着儿子想认叔叔伯伯时显得幸子气了一点外,其他时候这都是一个成功的女强人。贝露佳说她有情人这件事,可能并不是假的。毕竟在今天这个诚里,她仍然打扮的非常精致漂亮,在葬礼上哭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间补妆。
那个男孩没有看贝露佳一眼,对棺材里躺着的贝爸爸也没有什么悲伤的表情。对他来说,来参加葬礼可能太枯燥了,所以刚结束就不停的问那个女人:我们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家?
贝露佳一直复杂的看着他,血缘上的吸引力让她对这个男有一种天然的亲呢感,这让她像个长辈一样想去管教他,让他在葬礼上对爸爸多一点怀念,不要这么没规矩。
她克制住了,从头到尾只是站在一旁看。
她对季笙说,那个女人大概是怕她去跟这个男孩抢遗产才不敢出现。“不过我不想要钱,都给他吧。”她深深的叹了口气,“他那个妈早晚要再婚,如果再生一个,他的日子估计就不好过了。”
贝露佳在葬礼结束后的当天晚上就坐飞机离开了。从头到尾,贝妈妈都不知道这半年发生了什么事,贝露佳为什么一直“出差”。
贝露佳也不想再看这个城市一眼,季笙想,她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我想我妈也猜到了。”在回到家后,贝露佳给季笙打电话时说,“我爸生病的消息玉是我从以前认识的人那里听说的。我想我妈可能也听说了,她这半年都没怎么问我出差的事。以前我出差哪怕一星期,只要上飞机她就每天一个电话的问我,这次她只在我下飞机后才打电话,平时一个电话都没有。”
季笙从这以后很少见到贝露佳了,两人只会在过年时通个电话,说一说家里的事。
又是一个新年,窗外能看到远处的烟花。
挂了电话,宋阳安慰季笙,“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别太难过了。”
季笙把女儿拖过来抱住,“不是……就是贝露佳说她七月想去欧洲游,问我要不要先带乌檀去……”她眨眨眼。
宋阳木着脸,“你也想去?”
“我带女儿去嘛。”季笙推乌檀去求爸爸,“我很久没旅游了。”
宋阳,“你们俩都去,把我一个人扔家?”他的脸色越来越黑了,他很不想自己一个人在家。
“去多久?”他问。
“两周。”季笙客气的问,“要不你也去?”别逗,实验园没了她一个还行,连宋阳也请假,那实验园的工作都要暂停了。何况还是两周。
宋阳开始翻手机,“我试试能不能挤出一周的时间。”
“你还真要去啊?”季笙惊讶的看到他真的准备打电话请假。请假这种事,找季笙这个名誉园长批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