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薄的包装,拿在手上几乎没什么重量,柯茉绵的大脑轰的一下炸了开,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迫不及待地把它丢回抽屉,重重关上,接着对合上的抽屉看了半晌,继而又手忙脚乱地打开,把那片东西放回它原先的位置。
她这是在慌什么?只是一片避孕套而已,又不是看到了…柯茉绵点了支烟倚在窗台,烟雾吸进肺腔,重重吐出,那股烦闷依然在她的心头缭绕不散。
方清妤和自己说过她的过去,那是个阴暗绝望的故事,柯茉绵不敢想象形形□的男人和她在床上的画面,她试图说服自己那只是方清妤的过去,现在和她一起生活的方清妤是一个崭新的人,她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她也教自己积极地生活下去。
只是一片避孕套,可柯茉绵开始难以自制地幻想方清妤在床上的摸样,她被那些男人压在了身下,发丝凌乱,低声娇喘,媚得能滴出水来,这样想着似乎连空气中都能闻到一股*的味道
她现在应该是有男朋友的,不然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转而又冷笑,只是收留了自己几天,何必要去在乎她太多的事情?柯茉绵掐灭了烟头,又点燃了一支,一手伸入黑发中拉扯着头皮,胸口好闷,方清妤对她说起自己过去时的神情还历历在目,原来并不需要她去可怜她,有个更合适的人在她身边保护着她。
巨大的挫败感包围了柯茉绵,向来不肯服输的她第一次感到了不知所措的滋味。
为什么…得到她的人那么多,却没有一个是自己?
柯茉绵被忽如其来的想法吓得手一抖,火星烫到了她的手指,她条件反射地把烟头丢出窗外,火星消失在地面的草丛里,柯茉绵望着漆黑的窗外,胸口剧烈起伏。
她对方清妤有*,前晚的事就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所以她理所当然会嫉妒,会吃醋,她想要得到她的身体,彻底地把她占为己有。
自己和蒋士婕真的是同一类人吗?所以…现在她对方清妤才有了这样的感觉。
原来她并不比那些男人好到哪里去,她想到方清妤也会产生一些龌龊的念头,而且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压不下去。
方清妤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自己和蒋士铨也有婚约,所以她们之间什么都不可能。
她觉得自己是喜欢蒋士铨的,他守了自己十八年,柯茉绵不该对另一个人有异样的感情,这是背叛,柯茉绵说服自己别再纠结于对方清妤的感觉。
可是,她做不到……时间一分一秒在过去,指间的烟一根根地化作灰烬,方清妤和煦的笑容,温柔的声音不断出现在柯茉绵的脑海里,她快要疯魔了!她没有办法让自己停止去想她。
甚至,幻想中方清妤身上的男人换成了她,她疯狂地亲吻着她身上的每个角落,像极了饥饿的野兽。
凤凰城日复一日重复着它该有的节奏,一楼酒吧区播放的舞曲照样震耳欲聋,推开二楼的包厢,运气好还能碰上不少限制级场面。一段时间没来上班,方清妤对这个地方的厌恶感更深了,如果六年前没有那件事,她现在应该大学毕业,在一家还算体面的公司上班,也许她已经有了家庭也有了孩子。
也只是如果罢了。
对讲机用不了多久就响一次,方清妤奔走于各个包厢间,几个熟客看见她无不在吃惊之余表达自己对她的思念之情,方清妤笑着应付了几句,他们思念的应该只是自己的身体,她自认只是达官贵人手上的玩物,当然不会因为对方的几句话就自我感觉良好起来。
做妓/女的,没些自知之明怎么行?
方清妤自嘲地笑了。
“方小姐果然名不虚传。”男人贪婪地眼神从方清妤的脸最后落在她的高跟鞋上,拉她往自己的身边坐。
“王局长,说笑了。”方清妤极有分寸地回笑,在离他一个位置的地方坐下,这人的名头太大,她惹不起躲得起。
“方小姐过来坐。”他拍拍身边的座位,自己先坐了过去,急切地搂住方清妤的肩,故作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方小姐用的是什么牌子香水,真好闻。”
“只是便宜货,没牌子。”方清妤等着对讲机响起,可是没有,她只好耐着性子坐在这个满面油光的男人身边,他身上的烟味快把她熏晕了。
手机响了,方清妤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对男人赔了个笑脸,走出包厢,是家里座机的号码。
“阿绵?”
“清妤……”电话里传出柯茉绵的声音,她有些哽咽。
方清妤慌了:“阿绵,你在哭?你是不是在哭?”
“清妤,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要你……”柯茉绵说得断断续续,她后面说想要什么,方清妤没有听清,她只想第一时间赶回家去,可别是毒瘾又犯了!这怎么可能呢?
“妤姐,这么着急回家,找姐夫去啊?”阿四从另一间包厢做完生意出来,看见换了身便衣的方清妤,笑嘻嘻地打趣。
“起开。”方清妤没功夫搭理他,径直冲出凤凰城叫了辆出租,报了地址让司机快点开。
进了家门一片漆黑,她走进卧室试探着叫了声阿绵,一阵温热贴上了她的后背,还混着一股浓烈的酒味,她推开身后那人,打开床头灯,看见柯茉绵双颊通红地杵在房门口望着她,脸上还有哭过的痕迹。
“阿绵,你喝酒了?”她扶着柯茉绵的肩,把她按在床上坐好,柯茉绵瘪着嘴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也不说话,接着紧紧地抱住她开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