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她还以为老者是说着玩的,却没想到,没到一月,她的丈夫曾是越国赫赫有名的将军,只因被魏国探子抓获,不肯泄漏半点机密,最后生生被砍掉头颅,挂在魏国城门之外,以儆效尤!
丧夫之痛让她终于想起老者死前的话,看着腹中尚不知男女的孩子,心一狠,便逃到越国南方一个不知名的村子里化名一剪梅生下孩子来。
却不想生下的是个眉心带着朱砂的女婴。腹中孩子若为女儿,乃红颜祸水,眉心朱砂可覆天下,一生薄凉!
一剪梅开始恐惧,这是她与丈夫唯一的孩子,也是丈夫唯一的骨血!每个做母亲的都希望自己的儿女一生幸福快乐,她不愿意皎颜一生薄凉,所以变硬下心不准她打扮,不准她上学堂,所有所有的不准只是想让她离祸水这个词远些!却不想,她越来越漂亮,越来越聪明,还学会了出走!
一剪梅越来越后怕,自古以来红颜祸水紧跟着就是红颜薄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能阻止自己的女儿祸水的命运!她已经失去了丈夫,不能再失去皎颜了……
皎颜哗啦哗啦地吸着面条,大口嚼着,嘴巴都快塞爆了!心想,虽说一剪梅平日里对自己不咋地,不是打就是骂,一年里三百多天能得自己好脸色的就那么两日,一日是在她生辰之时,一日是在过春节之时。
但只有自己知道,如果不是她这个拖油瓶,一剪梅早就选了一户好人家嫁了!一个妇道人家,也没有丈夫,整日为生计抛头露面,却从不说苦。
想来,她也是苦的!她性格这么变态也许是她老爹把她抛弃了,受了刺激才这样的吧,皎颜眨巴着眼睛猜测着。顶多,以后就少跟她顶嘴咯!
又是一番晴朗。
“皎颜!”刘阿宝着急地冲到河边,挥着手喊道。
皎颜正拿着簸箕浣纱,听见有人叫她,连忙回头。秀长的黑发被她分成两股,变成辫子垂在胸上,看见是刘阿宝,冲他一笑,脆生道:“阿宝哥,你找我?”
刘阿宝被喊的生生一愣,看着皎颜灿烂的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露出一口白牙,说道:“你带回来的那个人醒了!”
皎颜站起来,睁大眼睛问道:“真的?!”
刘阿宝重重地点点头,说道:“真的,快去看看吧!”
皎颜连忙提起裙子跑到刘阿宝面前,说:“那我们赶紧走吧!”
刘大夫给那少年换了新的纱布,说道:“你的身子底子好,也亏得好的那么快!”
那少年苍白如玉的脸有着带着春意涟漪的桃花眼,文质彬彬地点点头,说道:“谢谢大夫两日的照料。”
刘大夫乐呵呵地点点头,说:“你应该谢谢皎颜,是她带你回来的,你身上的伤口也是她缝的!”
“爹!”门外响起刘阿宝的声音,“皎颜妹子来了!”
刘大夫哈哈大笑,说:“真是说到就到啊!”
皎颜站在门口,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原本黑色的长发添了一点微黄的暖意。少年桃花眼中的笑容凝固,凝在她眉心的一点鲜红中。
皎颜走进屋中,看见少年仍旧愣愣地望着她,不仅赫然一笑。转头对刘大夫笑,说:“刘大夫,你把他身上的伤治好了,但这脑袋,是不是——”说着,敲敲自己的脑袋,露齿一笑。
刘大夫哈哈大笑,说道:“诶,你这鬼丫头!算了,我这个老头子还是不打扰你们年轻人说话了!我去煎药去!”
皎颜抿嘴,说:“那麻烦您了!”
听到皎颜的打趣,少年苍白的脸颊上疑似添了一抹红,坐在床上,儒雅地说道:“梵清在此谢过皎颜姑娘的救命之恩!”
皎颜呵呵一笑,“你叫樊清啊!看你文质彬彬的,你一定读过不少书吧?”
樊清谦虚一笑,说道:“姑娘过奖,略同一点。”岂止是一点。
皎颜踱了两步,转头诡异地一笑,笑得坐在床上的樊清汗毛倒竖。她说到:“那你一定知道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这句话吧!”
樊清波澜不惊地点点头,这是自然的。
皎颜又踱了两步,说:“那我这救命之恩你应怎么涌泉相报?看你长得唇红齿白的,”她转了个身,一脸痞气,“不如,以身相许吧!”
刘阿宝一口水喷出来,一脸不敢置信,不相信一向在人前温婉模样的皎颜妹子会说出这番话来。但纵使如此,她也还是那么可爱。
樊清也是一股气没上来,脸憋得通红通红的,像皎颜在傍晚时看到的云彩一般好看。
皎颜呵呵笑得花枝乱颤,纤手指着樊清,说道:“这样白里透红才好嘛!不像刚才那般病怏怏的!”
樊清了然,随即沉稳说道:“姑娘说笑了!”
刘阿宝坐在床边,好奇地向樊清问道:“樊大哥,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