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赤卫吩咐一旁的人带着云岩和李序两人离去,便领着秦阮昕进了庭院。
庭院里头,更是静谧,遂城的守卫也没有见着,都是玳烁随身的青卫在。他对人一向不太相信,是故随身侍卫也都只用自己的人。
秦阮昕走快了几步,一直紧紧跟在赤卫后头,走进屋内,穿过大厅,便走到了一个楼梯前。
赤卫停了脚步,对秦阮昕说道:“秦姑娘,属下就送到这了。上了楼梯,走廊的最后一间,就是主子的房间,主子还在等着你呢。”
秦阮昕点点头,也学着他的模样拱了拱手,说道:“有劳了。”便不再作停留,抬脚上了楼梯。
楼梯并不是很高,用红木制成,又刷上了一层漆,看着很是光鲜。秦阮昕一阶一阶地走过,可似乎每一阶都走得有些艰难。
玳烁,分别多久了,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
还记得上一次,我们在楚国京都的郊外。那时候,还是去年的冬末,如今,却已经入夏了。
天气一天一天地暖和起来,可是玳烁,为何我的心却还是像在冬天一般,没有一丝暖意呢?
还记得上一次分别的时候,在那山洞之中,你责怪我为何不能像以前一样只等在你的身后,等着你功成一日便来相娶于我。
我答应过你会等着你,但如今,我却还是来了,玳烁,你会不会怪我。
可是,玳烁,又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你才会知道我是可以同你比肩的,我不会是你夺嫡路上的阻碍。
要到什么时候,你才会真正的。相信我。
秦阮昕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这几月来,她总是强忍着自己不去想他,可是她却知道,她是那么地迫切想要见到他。
但今天,她思念的人,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就只要上完这段红木楼梯,走过一个走廊,便可以见着他。
只有这么近。她却有些迟疑了。
她有些害怕,每一次她想要靠近他,却又被他的不信伤的只能逃离。
这一次。她不知道会不会又是如此,如果,她和翊云宫人被设计的事真是他所为,那她,又该如何面对这个结果呢?
秦阮昕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看着走廊尽头房间里洒落出来的光线,终于不再迟疑,向前走去。
走廊并不远,似乎只是眨眼功夫便让她走完了,甚至她都来不及准备,便已经站到了门前。
秦阮昕拽紧的拳头。终于不得以松开来,抬起手,轻轻地推开了房间的门。
屋内。油灯点得很多,亮的有些刺眼。房间并算不得很大,秦阮昕进去里头,关上门,只走上几步。便能看着里屋里头的身影。
在床边的桌子旁,桌上还摆着一盏油灯。放着几本文书,都摆置地整整齐齐。
那个男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穿着一袭白衣,并不算太薄,却也能清楚地见着,他身上,没有一处伤痕。
秦阮昕看着他,突然却不知说什么了。
面前的男人,两道眉毛清秀而凛冽,也是一双勾人的凤眼,却微微地弯着,露着笑意,高挺的鼻梁,菱角分明。
可是,却不是他。
那么浅浅地却又明亮干净的颜色,他从来不会将它穿在身上。
那双一样好看的眼睛,却从不会像眼前的男人一样显着笑意。
眼前的男人,身形和眉眼之间,是那么像他,可是,对于秦阮昕来说,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
男子看着秦阮昕眼中的神色,一丝惊异,一丝困惑,还有,一丝失落。
这个女子,没有见着他,是在失落吗?
男子没有站起身来,只是径直端起桌上的茶壶往茶杯里倒了一杯茶,递给眼前的女子,清朗的声调,不急不缓地说道:“三嫂喝茶。”
秦阮昕这才回过神来,接过茶杯却又只是放回到桌上,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是玳六皇子玳峥?”秦阮昕皱起眉头,问道。他叫自己三嫂,相貌又与玳烁有些相似,能在遂城之中冒充得了他的,也只有皇子的身份。而这玳国的几个皇子之中,只有六皇子玳峥,她从未见过。
“三嫂果然聪明,正如三哥所说。”玳峥又是一笑,径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秦阮昕在桌子旁坐下来,也不跟他客套,便直直问道:“遂城之中的人,一直是你?”
“不错。”玳峥也不隐瞒,便说道。
“玳烁呢?”
“三哥一直在皇城之中,隐于市内。”
“所以,皇城之中内乱,黎国顾骋和玳习谨联合在山道截杀他的事情,他都知道?”
“当然。”玳峥又是简单应道。
“哈。”秦阮昕忽的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说道。“一切,又是在他的计划之内,是吗?”
玳峥这次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子,保持着他一贯的淡然微笑。
只是这样的默认,到了秦阮昕眼中,却又更让她觉得无力。
遂城战乱,他以此为契机,让玳峥来遂城冒充他,并以重伤为由不出兵,拖延遂城这边的战事。使得皇城之中人人都以为他在边境上被战事所缠。
再逼得五皇子玳义辰起兵造反,他便在皇城之中打着平反的旗号,以逸待劳,黄雀在后。
无奈他顾骋和玳习谨还以为他得知消息会返回皇城,在山道上埋伏袭击他。
无奈自己还以为他深陷困境,怕他被蛮夷军和黎国兵力两方相难,带着两百翊云宫人便想来帮他。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