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地暖和了,又连接下了几天的雨,冻了一冬的土地也松软了起来,田间地头也仿佛一夜间变了颜色,开始有了斑斑点点的绿,令人眼前一亮!
待天晴了以后,大家纷纷扛起?头,开始在地里翻地,田野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龙潭村的土地大都在矮山的后面,那里的地势还算平坦,被山后的一条大路分成了路东和路西两部分。
萧家的地原先是连在一起的,前几年,官府出面修这条路的时候,被分成了两块,路东一块,路西一块。
路东五亩,路西四亩。
后来分了家,路西的四亩分给了萧成山和萧成海,路东的则一直是老屋在种。
萧成宇先是在私塾读书,后来又在衙门听差,也顾不上地里的活,所以家里的地,这几年都是萧景之父子三人在干,家里的女人们也只是在秋收的时候到地里帮帮,其他时候都是在海上忙着,不去地里。
林雪漫自然也不用下地干活,她家里也有很多事情要做,院子里的菜地要翻一下,过些日子种点菜什么的,鸡窝也要修整一下,鸡是肯定要养上几只的……。
每天还要去海边采那些紫菜,然后回家晾晒,总之,忙得团团转。
这段时间,徐娘子成了家里的常客,不时地来串个门,话题自然是她们的男人怎么还不回来等等。
青鱼娘子和二栓媳妇偶尔也会来坐坐,说笑几句。
家里时常有人串门。倒也热闹!
经历了那次龙王庙事件,几个女人反而走得更加近了。
豆腐家向里长告状的事情也被二栓媳妇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动不动就拿出来说一说。
然后大家义愤填膺地骂几句!
萧云知道此事,更是气愤不已,发誓要找个机会整治整治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王大海大概也知道了他娘告状的事情,每次见了萧家人都躲着走,尤其是见了萧云,更是不知所措。
回到家,还莫名奇妙地冲他娘发了一通脾气。说他娘闲着没事就知道给大家添乱。
气得豆腐家的直骂她儿子是个窝囊废,为了一个女人就跟老娘翻脸。
知子莫若母,她怎么会不知道儿子的心思呢?
说起来,王大海也十九岁了,也到了娶亲的年龄了,加上家里的家境也还算不错。一过年就有人嚷嚷着要给他说媳妇,他总是说不急,敢情是看上了萧家大妹了!
说起萧家大妹,豆腐家的脑子转了转,这姑娘虽然风风火火的,脾气冲了一点。可是手脚麻利,人也勤快。将来是个能持家过日子的媳妇,这一点,她很满意。
一想起萧家里的那些人,她犹豫了,萧云的娘说起来是个继室,跟萧景之的两个儿子媳妇相处的也不是很好,家里常常闹矛盾。吵架,而且他们家的人个个不好惹。若是成了亲家,又在一个村里住着,日后,指不定会有多少矛盾呢!
但是她儿子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主,看上去就认准了萧家大妹了,这一点,让她很为难……。
她一边推着木板车,一边想着,若是儿子有了媳妇,自己也不用这么辛苦地每天去镇上卖鱼了,呆在家里跟他爹一起做个豆腐,种点地,逗逗小孙子,多好。
想着想着,她的嘴角浮起一丝笑,这样的日子,谁不想?
“哎呦,我说婶子,想什么这么入迷,有人给你家大海说媳妇啊!”沈氏也推着车,从她身边走过。
想什么来什么,正想着这事呢!就碰上了萧家的两个媳妇。
若是平日里,她也会不咸不淡地回应几句了事。
但今天不同,今天她得为了她儿子,跟这两个女人寒暄几句。
“哪有,谁能给我们说媒啊!”豆腐家的一脸和气地冲两人笑了笑,“看,你们妯娌两个相处的多好,每次卖鱼都一起,村里人都羡慕着呢!”
“那当然,我们是一家人嘛!”于氏也在身边应道,继而又疑惑地跟沈氏对视了一眼,敢情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豆腐家的,怎么变得这样和善?
“我说婶子,你跟我们家有仇啊?”沈氏笑笑,冷不丁地问道。
把豆腐家的吓了一跳,忙问道:““侄媳妇,这话怎么说?”
“谁不知道是你把海头发的事情告诉了里长,害得我们家老三媳妇在龙王庙里呆了大半晚上,这是我们老三不在家,若是在家,你想,他会轻饶了你?他连他哥都敢揍,何况你们。”沈氏冷笑道。
她当然不是在为林雪漫鸣不平,而是在幸灾乐祸!
“其实这事吧!我也不是有意为难你们家老三媳妇,而是寻思大家都出海捕鱼,不能碰的东西咱就不碰,图个平安,谁成想闹成那样,再说了,这不是因祸得福嘛!以后大家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去采了,多好啊!”豆腐家的有些讪讪地说。
“这么说,咱们应该感谢你了?”沈氏轻笑了一声。
“那,那倒不是。”豆腐家的说着说着,一时无语,萧家的人果然不好惹!
于氏在一旁听了,一声不吭,她可不想再惹出什么事来!
这个老二媳妇愿意背后说这些就说去吧,因为她本来就是张破嘴……。
几个女人各怀心思地推着车朝镇上走去。
趁着阳光好,林雪漫把晒好的紫菜一张一张地装进布袋里,捆好,放到炕上,顺手拿了条小鱼,走到院子里,拿了个板凳,坐在泥盆前,喂那只小龟,那小龟对那小鱼似乎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趴在那里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