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林雪漫躺在客栈舒适的床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才离开并州两天,她就开始想孩子了,一闭上眼睛,眼前全是孩子的音容笑貌,她不在的这几天,孩子怎么样了?
走的时候,萧成宇口口声声说他会照顾好孩子,但他整天忙得见不到人影,还谈什么照顾孩子,虽然有阿梨和乳娘在,也靠得住,可是毕竟不是至亲的人,想着想着,她不由地担心起来,这些日子,天气渐渐凉了下来,若是孩子睡觉时蹬了被子,着了凉可如何是好,想到这里,她恨不得现在就启程赶回并州去。
月光冷冷地从窗外撒了进来,在地上投下一抹淡白的光晕,夜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床幔上的流苏随风轻轻地摆动。
有笛声隐隐传来,在月夜里,显得清凉而又飘渺。
林雪漫禁不住披衣下床,走到窗前,把窗子推开一道缝,循声望去,一个白衣男子正站在对面茶楼的阳台上忘情地吹着笛子,他身材修长,举止优雅,头上的黄金冠簪闪着幽幽的光芒,给人一种玉树临风的感觉,身边的案几前,还有一个白衣女子正在托着下巴,静静地注视着他,目光温柔而又和顺,她的眉间似乎贴着什么饰品,在月色下闪闪发亮。
难道他们是月氏人?
月色下,林雪漫看不清两人的脸。
一曲完毕,女人盈盈起身,走到男人面前仰头说了些什么。男人展颜一笑,伸手把她揽在怀里,低头吻住了她,那女子撒娇般地推了他一把,转身退到了屋里,男人也忙跟着走了进去。
林雪漫见状,忙关上窗子,退了回来,咳咳。这两个人看上去不是夫妻,多半有些偷情的味道……。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府的马车便早早地来到客栈门前候着了,林雪漫也早已收拾完毕,交待了身边的人几句,便提着从并州带来的一些茶叶。走出客栈,上了马车。
不管怎么说,林海生终究是这具身体的爹,虽然不愿意上门探望,但是做女儿的心意还是要表示一下的。
林海生看上去有些憔悴,想必昨晚都没有睡好。接过林雪漫奉上的茶叶,嘴角动了动。眸子里闪过一丝柔和,笑了笑:“大老远的,来了就好,还带什么礼物,我什么也不缺!”
“是新下来的茶叶,记得爹爱喝新茶,所以成宇托人去山上买了些。”林雪漫淡淡一笑。“我知道爹什么也不缺,就当尝个新鲜吧!”
“看来偏僻有偏僻的好处。山上的茶叶味道比平地上的茶要好得多!”林夫,看了看林海生,又看了看林雪漫,又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忘了女婿刚刚升了巡抚,怎么着也是正二品,可以回京叙职,也算是个京官了,这次提拔的虽然有些突然,但是大家都在说是因为忠义侯出了事,皇后急于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才提拔了几个忠义侯的人……。”
林雪漫闻言,眉头微皱。
“够了!这些话是你能说的吗?”林海生训斥道,“亏你还是官宦之家,在京城住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当街不论政的道理吗?”
“这不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吗?再说,这里又没有外人。”林夫人不满地嘀咕道,“我就知道,我做什么,说什么,你都看不顺眼……。”
林海生眉头一挑,刚想发火,见林雪漫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才忍下怒气,说道:“等会你们进了宫,什么也不要说,聊几句家常,就赶紧出来,省得再惹上什么是非!”
“爹不是一起去吗?”林雪漫有些不解地问道。
“傻孩子,后宫怎么能让男人随便进去?”林海生笑笑,“我是见不到雪仪的,”
“哦!”林雪漫恍悟,原来林海生只是过来送送她们,顺便见见自己,他不是去看雪仪的。
一路无言。
过了一会儿,马车在凤仪宫门前停了下来,早有宫人在那里等候。
“娘,姐姐!”林雪仪兴奋地从里面迎了出来。
三人见过礼之后,才彼此相挽着走进殿里。
凤仪宫依然到处悬挂着红绸,屋里也摆满了鲜花,看上去还是新房的样子。
空气里流淌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我在这里快闷死了,娘,我回家住好不好?”林雪仪一手拉着林夫人,一手拉着林雪漫,诉苦道,“姐姐,你不知道,整个宫里就我一个人,晚上睡觉我都害怕。”
“习惯就好了!”林雪漫冲她莞尔一笑,悄然打量了一眼这个凤仪宫,暗红色的镂空雕花门窗,小巧精致的案几,古香古色地香炉里正丝丝袅袅地冒着轻烟,地下还铺着织着精美花纹的地毯,踩在上面软软的,很是舒服,屋里所有的一切无一不透露出高贵的气息。
“以后不敢说这样的话!”林夫人嗔怪道,她看了看林雪漫,低声道,“这么多人伺候你,你怎么会害怕?”
“可是我真的不想住在这里,怎么办?”林雪仪晃着她娘的手,哀求道,“娘,你想个办法让我回家去吧!”
“娘能有什么办法?”林夫人打量着布置得奢华的凤仪宫,开心地笑道,“你看皇上皇后对你多好啊!你安心呆在这里,等殿下回来!”
“娘娘,萧夫人来了,正在凤仪宫!”颂珠走到苏皇后身边,低声道,“柳姑姑当时就是在这个萧夫人店里做工的!”
柳姑姑至今下落不命,始终是皇后娘娘的心病,前段时间听说是在荣亲王那里,可是荣亲王却不承认,一口咬定说不在他那里。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