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了,府衙里的树木渐渐凋零,北风呼啸,树叶落满一地,打着旋,四下里飘零游荡。
天渐渐地阴暗了下来。
厢房里,却是温暖如春,火盆里的木炭燃得正旺,烛光也在轻轻摇曳。
“什么?马皓轩就是皇上失散多年的那个嫡长子?”林雪漫听着萧成宇带回来的这个消息,感到有些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这么多年来,忠义侯三番五次地出巡,其实就是在秘密找寻这个嫡长子,如今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忠义侯终于可以交差了。”萧成宇走到火盆前,往里面加了些木炭,起身坐到她身边,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你妹妹有太子殿下的庇护,从此不必东躲西藏了,说不定,你们姐妹很快就能相见了。”
“那雪仪现在在哪儿?是去了京城还是回了宣州?”林雪漫抬眼问道。
“她去京城了,跟马皓轩一起走的。”萧成宇抬眼看了看林雪漫,轻笑道,“听说两个人感情不错,生死关头,马皓轩还护着她,说不定,你妹妹就是未来的太子妃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不失一段好姻缘。”林雪漫心里松了口气,先不说马皓轩是不是太子,单论人品,嫁给马皓轩总比嫁给那个纳兰云轩强,何况,还是他们两情相悦。
如此一来,林雪仪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我对马皓轩这个人不是很了解。只知道自从马行知隐退后,他这几年一直跟着他爹住在千礁岛,感觉这个人很低调,若不是你跟他有过生意上的往来,我也不会注意到他,上次战乱,说起来也多亏了他,要不是他搬来了救兵,我们恐怕得全军覆没。”萧成宇想起那场战乱。依然有些心有余悸。
“你不觉得他们一家很是奇怪?”说起马行知,林雪漫突然想起龙潭村那个阴阳通的话,那个看上去神志不清的老人,实际上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么他为什么总是不愿意直言相告呢?
“嗯,我也觉得他们一家很是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跟咱们家过不去?”来渔州后,一直忙于公务,也没有时间好好想想这些事情,如今,细细回想起来。萧成宇也觉得这个马行知行事很是古怪。
前段时间,马行知不动声色地放出流言。引起村里人的种种猜忌后,又莫名奇妙地去了京城,再也没有回来。
现在,马皓轩又突然成了太子……。
“成宇,你有没有听说忠义侯为什么认定马皓轩是宫里丢失的那个孩子?”林雪漫看着他,想到了什么,笑了笑。道,“说不定你也是呢!”
“这些事情都是宫里的秘密。别人怎么知道?”萧成宇轻笑道,“不过我知道这些年来,忠义侯一直在奉命查当年太子和太子妃遇袭的事情,大概他早就怀疑马行知就是当年的那些人之一,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才一直没有动他罢了!”
“那么忠义侯现在有证据了?怎么查来查去,查出马皓轩是太子,难道当年他袭击了太子和太子妃,并且还抢走了他们的孩子,放在自己身边抚养?你觉得可能吗?”林雪漫疑惑地看着他,说道,“怎么马皓轩的身世遭遇跟你一模一样?都是途中被袭,然后孩子失踪了?”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听姚师爷说,马行知原先还不肯承认,是忠义侯在他身上发现了宫里的信物,并且一再追问下,他才说,他儿子马皓轩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那是因为他自己的孩子出生不久就夭折了,他夫人很是伤心,他才动了把这个孩子抱回去当自己的孩子抚养的心思,但他说他当年是受人指使,并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宫里的孩子!但忠义侯并不相信,说他是托辞!”
“信物?是什么?若是玉佩的话,你也有,只是你的丢了!”林雪漫说着,心里一颤,“不会是你丢在千礁岛,让马行知捡到了吧?”
“你怎么老是把我跟他搅合在一起,除了那信物,自然还有别的物证,听说在马行知的老宅子里还搜出当年包裹孩子用的小被子,皇上一眼就认出了那条小被子,就是当年包孩子用的,所以才认定马皓轩就是当年宫里丢的那个孩子,才急急地让忠义侯把马皓轩带进宫里,父子团圆。”
“原来是这样,看来那马皓轩真的是宫里的孩子!不可思议!”林雪漫摇摇头,又拿起手里的针线活,坐在靠近烛光的软榻上缝了起来,呆在这里的确很无聊,只好做些针线活来打发时间。
“眼下嫡长子回朝,两派的相争也告一段落,荣亲王纳兰云轩虽然窥视储君之位已久,但是嫡长子回朝,想必他也就死心了。”萧成宇倚在被褥上说着,松了口气,“毕竟那是他嫡亲的兄长,正宫嫡子继承大统,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我看未必,历朝历代谋权篡位的例子,比比皆是,就算是正宫嫡子即位,若是没有根基和实力,被逼下台的,也不再少数,荣亲王根基雄厚,又带兵多年,怎么会甘心做人臣子?”林雪漫说着,不由地替马皓轩捏了一把汗,目前来看,马皓轩根本不是纳兰云轩的对手,就算是他能顺利登基,纳兰云轩的母妃刘贵妃一族,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能不能斗过纳兰云轩,那是马皓轩的事情,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早点歇息吧!”萧成宇笑了笑,起身铺开被子,见她还坐在那里缝着衣裳,便上前把她手里的活拿到一边,柔声道,“这孩子的衣裳够多了,你怎么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