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塞北还有一个平家,我都没听说过。”回想前生,她从没听说过平家,也对燕家知之甚少,更不知道白氏商会、南平王府这些豪富巨商。每每想起,她都暗暗摇头,前世那十几年先是活得糊涂,后是活得凄惨,总归是白活了。
“平家重嫡庶尊卑,家族的资财和产业多数都握在嫡系一脉手中。平家还善于攀附权贵,喜欢和皇族及豪门大家结亲,以求护佑。现任平家一族的族长有三个嫡子,嫡长子娶的是北越国皇室的一个县主,嫡次子娶的是北宁王侧妃所出的女儿真月乡君,嫡幼子娶的是东平王府一个侧妃所出的女儿。
去年八月,平氏族长的嫡次子过世了,真月乡君守了寡。真月乡君只生了一个女儿,平家二房也没庶出子女,平氏族长就做主给次子过继了一个嗣子。在丈夫过世之前,真月乡君所出的女儿就和英王府侧妃所出的庶子订了亲。真月乡君要陪女儿守孝三年,出孝之后,她的女儿也就到了出嫁的年纪。”
“我知道英王府。”沈荣华说完这句话,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捂住了嘴。
她要京城呆了七年,知道英王府再正常不过,林楠也没在意,可沈荣华心里却异常难受。英王是先皇的一个低等嫔妃所出,比当今皇上年长几岁,是一个胸无城府抱负,最喜酒色风月的人。英王府上行下效,英王的几个儿子都同他是一路货色。前世,她被杜昶等人送到三皇子府做艺妓,三皇子府和英王府相邻。英王常到三皇子府行淫取乐,若不是教习相助,她早被英王沾污了。
“英王府提不起来,舅舅要跟你说的是这个真月乡君。”
“真月乡君守寡了,她唯一的女儿嫁给了英王府的庶子,还有什么事?”
林楠轻哼一声,说:“真月乡君颇有经商的手段和头脑,又有北宁王府这座靠山,在平家极有地位。她丈夫体弱多病,活着时,二房的产业店铺也都由她控制。这些年,她没少给燕家添堵,是个很让燕家人头疼的对手。她也是fēng_liú放浪的人,她丈夫在世时,她的裙下之臣就不少。她丈夫去世,她能守寡吗?过了她丈夫的百日大祭,她就流露出再嫁的意思,最近又跟平家摊牌了。”
沈荣华流露促狭的笑容,问:“舅舅,你该不是想把真月乡君收为己用吧?”
“胡说。”林楠敲了敲沈荣华的头,又说:“我很佩服真月乡君经营的头脑和魄力,希望她有一个好归宿,顺便给燕家拨开她这颗钉子。她常说自己年幼时不喜读书,不懂风花雪月,常引以为憾。她也说了,自己要是再嫁,一定要嫁到书香门第。无论贫富丑俊,都要嫁一个有功名的人,过过琴瑟和鸣的日子。”
“啊?舅舅,你不会想把她说给我爹吧?你妹妹刚逝,尸首未寒,你就……”
“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有时候就这么不开窍呢?”林楠在沈荣华的脑袋上按了几下,“干吗要说给你爹?对你我有好处吗?说给你大伯就不行吗?”
“啊?沈慷?说给沈慷?你要把真月乡君说给沈慷?杜氏不是还……”沈荣华揉着脸在屋里挪步,“乱了乱了,真是乱了,你怎么就想到把真月乡君说给沈慷了?唉!不是我脑袋长得有问题,也不是我不开窍,是你的心太黑了,花花肠子太多了。难怪沈慷弃杜氏弃得那么狠绝,原来有后路,你这、这叫什么?”
“我这叫成人之美,沈家和沈慷都符合真月乡君的条件,不是很好吗?”林楠轻蔑冷哼,又说:“我那位朋友跟沈慷说沈贤妃让他弃车保帅,沈慷确实有些于心不忍,但也表明会顾全大局,遵照沈贤妃的意思去做。接着,我的朋友就提到真月乡君,只说真月乡君丧夫,有再嫁之心。又说真月乡君从平家拿到了价值三十万的产业财物,还有十万两现银,要和她的嗣子、女儿均分。沈慷一听就动心了,话里话外总打听真月乡君的事,酒喝多了,还流露让我的朋友给他做媒的意思。真月乡君年轻,有大把的银子,有北宁府这个娘家,条件比杜氏好得多。”
“世上竟有这么无情无义的人,什么东西?”沈荣华恨恨咬牙,大骂沈慷缺德没人性,又对杜氏的遭遇兴灾乐祸。杜氏成了弃子,还要担起这两宗官司的罪责,命能保多长时间还是未知,在她被判罪之前,沈慷肯定要休了她。
林楠敲了敲沈荣华的头,问:“是不是想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杜氏?”
沈荣华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我确实想把这处消息透露给杜氏,痛打落水狗。可我又有点不忍心,觉得杜氏可悲可怜,不想再落井下石。要是换成我,杜氏和她女儿肯定会落井下石,舅舅,我这是不是妇人之仁哪?”
“不是。”林楠叹了口气,说:“荣华,你年纪还小,跟舅舅这久经风雨的人不一样,你还有一颗纯善之心不是坏事,怜悯对手是你的真心,但也要保留理智。”
“我知道了,舅舅。”沈荣华挽住林楠的手臂,心中感叹。愣了一会儿,她说:“舅舅,我可以把这件事透露给保国公府的下人,让他们把消息带回去。保国公世子夫人是杜氏的亲妹妹,这事就是闹不开,也能腻歪杜家。”
“去吧!还是那句话,你想做什么、怎么做,舅舅都支持你,也会帮你。”
“多谢舅舅。”沈荣华转身往久走,走到门口,才停住脚步,“舅舅,这是我的卧房,